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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頁

她是女人, 卻有女人毫無埋怨地替她承受懷孕之苦,就沖這一點桓決就欠了薛沁的。更別說她命數如此,陪不了薛沁一輩子。哪天若撒手人寰留下一對孤兒寡母,她問心有愧。

深秋的晚風滲著寒,風一吹,桓決頭腦清醒不少:「慢點,慢點,對,步子邁小點,可以半靠在我身上,乖,別急,我攙著你。」

活了二十多年,她就沒有像現在這般溫柔耐心的時候,這也是蕭行不願多見二人的緣故。

同為孕婦,心上人在不在身邊,中間的區別稱得上天壤之別。阿薛有桓決陪伴,凡事稱心如意,想要什麼,想做什麼,往往不用說桓決就會漂漂亮亮的替她做好。

而沒有淮縱陪伴的蕭行,九個月來過得很是辛苦,不止是身體上的變化,還有精神上難以言說的疲憊。

燭光亮起,燈火通明,穩婆們疾步邁進內室,看到躺在帳子裡額頭淌汗的郡主,便是有再濃的睡意頃刻間也散的一乾二淨。

經過短暫混亂,丫鬟婆子們有秩序地展開忙碌。汗水沿著臉頰凝在蕭行尖尖的下巴,平白多了分致命的柔弱。

水珠因著身子的輕顫順著下頜滾落到平直旖旎的鎖骨,眼前人影紛亂,她咬著唇,死死攥著身下的素色床單,女子頭一遭的冒險,她驀地生出不安與惶然。

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惶然,皆因那人不在。

她如浮萍沒了倚靠,心裡的念想一日比一日沉,沉甸甸如枝頭懸掛的鮮果,如今果子初熟,那本該將她捧在手掌心的人遠在天涯,蕭行臉色頓白,疼得唇瓣差點被咬出血來。

穩婆見狀驚得趕緊將備好的圓木棒遞到她唇邊:「郡主,咬這個!」

阿薛聽著房門傳出來的響動,雙腿禁不住發軟:「生、生孩子都這麼可怕嗎?」

看她被嚇到了,桓決伸手輕撫她後背:「不可怕不可怕。」

她嘴裡說著不可怕,心裡一陣忐忑,她看了眼薛沁,腿肚子不知怎的也跟著一軟,萬分盼著順順利利母女平安。

生兒育女,女子承受的痛遠甚於男兒。蕭行金尊玉貴的皇家郡主,亦免不了生產上要承受的痛楚。疼是真的疼,可眼角的淚有一半卻不是疼出來的。

懷胎九月,臨到生產時,她終是任性地對捍衛邊疆的淮縱生出難以忽略的埋怨。怨她不在身邊。她脆弱地如同一竿隨時能折斷的蘆葦,二十多年來,從沒像今晚這般疼得意識渙散。

平素彈琴無意劃傷手那人都會憐惜地抱她在懷細心為她上藥,在她最需要疼惜的階段,那人離她那麼遠那麼遠。遠得她想一想,都止不住擔憂後怕。

她怨淮縱,但她又愛慘了淮縱。這是她們辛苦孕育出的生命,再疼,她就只能忍了。

太陽從東方升起,漸漸日上三竿。守在門外的阿薛唇色發白,她知道女子頭胎不易,可這都過去五個時辰了!

勸不動她,桓決只好搬了竹椅來容她半躺著,輕柔地摸了摸她的發頂:「放輕鬆,別怕。」

嬰兒的啼哭聲響起,阿薛猛地就要起身,嚇得桓決心都漏了一拍:「別動!」

阿薛記不清有多久沒被她吼過了,被吼得兇了,她眼圈泛紅,看得桓決太陽穴都在疼,軟下聲來:「小姑奶奶,能別鬧了嗎?我扶你。」

眼紅也只是一瞬,薛沁記掛著侯爺和郡主的孩子,攀著桓決的手臂起身,走了沒兩步,她哆哆嗦嗦道:「怎麼辦…你、你把孩子嚇到了……」

桓決一臉懵,反應過來也跟著慌了:「這是…要生了?」

「恭喜郡主喜得千金。」穩婆心底藏著遺憾,卻也知道不能表現出來,侯爺與郡主恩愛甚篤,便是女娃估計也會喜歡的不得了。只是女娃……如何能繼承凜春侯府呢?

蕭行累得不行,勉強被阿韭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