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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安三天都沒回來,李玉芝心裡慌了三天。李玉芝知道馮家安肯定會把錄影機那一套東西買回來,他說得到做得到,要不然他就不是馮家安了。李玉芝當然還知道,如果換著是她,馮家安不同意的事,她是辦不了的,因為她不管錢,錢都由馮家安管著。這一點,姐姐李玉蘭不知道跟她強調過多少回,讓她一定想辦法管錢,一個女人在家不管錢,就相當於領導批不了字,就相當於男人硬不起傢伙!李玉蘭還以她為例,進一步說明女人當家管錢的種種好處和必要性,說得李玉芝自嘆不如,恨不得找個地裂縫兒一頭鑽進去。
其實,從內心裡說,李玉芝不呆不傻,何嘗不想掌握錢,但是馮家安說啥都不讓。有時兩天不交飯店的賬,馮家安就會跟在屁股後頭要。李玉芝說:“啥是你的我的,兩口子一家人,分那麼清幹啥?”馮家安說:“不是要分清,是我習慣了,幾天不收錢,手癢,心裡發慌!不信,你摸摸!”李玉芝當然不會去管他心慌不慌的,只有暗暗生氣。馮家安這時候也會哄,說:“你看,你不是說兩口子不要分得太清嘛,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既然這樣,這錢,你管我管都是一樣!我管了這麼多年了,冷不防不管,不習慣!你要是花錢,跟我說,隨要隨拿,要多少拿多少!”
李玉芝還能說什麼?別說管錢,這個家到底有多少錢,李玉芝都不清楚。其他情況不說,就這一點上,馮家安就沒跟她說過實話。結婚後,李玉芝也曾變著法兒地想套馮家安的話,但是馮家安不笨,任憑李玉芝軟硬兼施,馮家安嘴裡一點縫兒都不開!李玉蘭也給李玉芝出過點子,翻箱倒櫃找存款單,半夜起來聽夢話,灌醉之後等酒話,啥把戲都耍了,就是沒有撬開馮家安的嘴!後來,李玉蘭讓李玉芝跟馮家安鬧,李玉芝試過幾回,只要跟錢有關的事,她一鬧,馮家安馬上就溜,比泥鰍都滑。沒有辦法,總不能離婚吧,那不讓人笑掉大牙嘛!好在,馮家安心腸不壞,對她和小燕子娘倆還說得過去,不打不罵,知足吧!李玉芝想,這就是半路夫妻,這就是命!
第三天,馮家安還沒回來。反正是夏天,澡堂子關門了,李玉芝一個人看著飯店倒也輕鬆。也不想管那錢不錢的事了。
一大早鎮政府來人訂了一桌酒菜,說是有新領導要來吃飯。前不久,撤了公社,改設鎮政府,新領導來也是正常的。鎮政府是老主顧,一個月吃不少,雖說欠著不少白條沒兌現,但是有賬不愁要,總比沒有生意強。鎮政府的人嘴刁,吃東西講究,李玉芝不敢怠慢,買了菜備了酒等著客人來。
到了吃飯的時候,李玉芝聽到“嘀”的一聲汽車喇叭響,知道客人到了,馬上出門迎著。頭一輛車是鎮政府的“王八蓋兒”,後面一輛是“桑塔納”,不知道是哪裡的。“王八蓋兒”下來的是鎮政府辦公室劉主任,李玉芝認識,後面車裡下來的,李玉芝不認識,但是李玉芝知道坐小包車來的都喊領導,一點兒都不會錯。
李玉芝把領導們迎進飯店坐下,泡上茶,就陪著說話。劉主任給李玉芝介紹,李玉芝才知道,今兒個來的是縣委副書記,李書記,管幹部的。這樣的官大,李玉芝畢恭畢敬,馬上自報家門。李書記一聽,笑了,說:“喲,小李,你也姓李,咱倆五百年前是一家呀!”李玉芝說:“領導,我可不敢高攀,我是小李,做小生意的。”李書記說:“一筆寫不出兩李,姓李不分大李小李的,都是一家。”劉主任說:“李書記,她是老闆娘,他們家的生意做大了,是雙井鎮上頭一份兒,老闆叫馮家安。”李書記說:“噢!聽說過,是雙井鎮第一個搞承包的,很好嘛。”李玉芝說:“領導誇獎,俺也就是個體戶,小生意,不值得一提。”李書記說:“哎,不能這麼說,這就是市場經濟,就是改革開放的成果,好好幹,將來做大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