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挑夫大怒,大喝一聲,一扁擔掃來,聲勢洶洶,很有力道。
書生手一伸,便抓住了掃來的扁擔,右手的摺扇再閃,呼嘯著拂過挑夫的鼻尖。
鼻尖飛落丈外,“噗”一聲撞在一個看熱鬧的閒漢胸口,方向下墜地。
“哎喲……”挑夫狂叫一聲,丟掉扁擔駭然後退,斷鼻處血如泉湧。
眾挑夫大驚,卻還有一個冒失鬼不信邪,扁擔倏吐,“毒龍出洞”兇猛無倫,扎向書生的胸膛。
書生在手用奪來的扁擔輕輕一拂,“得”一聲桃開刺來的扁擔,順勢向前一伸,搭住了挑夫的右肩,輕輕向下壓,喝道:“跪下!該死的東西。”
挑夫怎敢不跪?雙膝一軟,臉無人邑,重重地跪下了。肩膀好像要垮啦!
呲牙咧嘴像是不勝負荷,跪下後肩膀仍緩緩向下沉。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眾挑夫眼睛雪亮,誰也不敢再妄動,有人叫:“快去叫老大來,這書蟲扎手。”
三名青衣潑皮排眾而入,領先那人壯實高大,敞開衣襟,露出毛茸茸的壯實胸膛,雙手又腰向挑夫們大喝道:“亂!亂個鳥!我一下子不在,你們就隨便胡搞起來了。瞎了你們狗眼,你們知道這位公子爺是誰?”
話說得粗野,聲色俱厲,確有震懾的功效。
挑夫們吃驚地向後退,一個挑夫說:“老大,這傢伙……”
“閉嘴!”
“是!是!老大。”
“你們想找死,也該挑個好日子。在銀扇書生凌公子面前遞爪子,你們是活膩了不成?”
眾挑夫臉色大變,驚然後退。
銀扇書生凌若天,是荊州府江上大豪混江龍凌壁的大少爺,手中一把旦夕不離身、四季皆在手的九合銀絲怪摺扇,在大江南北未逢敵手,名號響亮,在江湖道上聲譽甚隆。
但他甚少在外走動管閒事,經常與學舍計程車子吟詩作對舞文弄墨。
當然,他的讀書根底有限得很,但捨得花錢交朋友,吟風嘯月頗有一套,學舍中那些每月領三鬥米的窮士子,看在錢份上不得不奉承他。
夷陵州是荊州府的屬州,近在咫尺,可說是混江龍的院子。
凌大少爺前來夷陵走走,像是在自己的院子裡散步,誰還敢在他面前撒野?除非這人真的活膩了。
老大揮手趕人,喝道:“還不向凌公子賠禮,混蛋,要我打斷你們的狗腿麼?混蛋!”
眾挑夫怎敢不遵,紛紛丟了扁擔抱拳行禮賠不是。
老大行禮笑道:“公子爺請原諒。這些混蛋有眼無珠不識泰山,多有得罪,小的將好好管教他們。公子爺尚請海涵。”
銀扇書生也丟了扁擔,放了挑夫,笑道:“小意思,回去說他們一頓也就算了。哦!你認識我?你是……”
“小的陳權,去年曾經在荊州訪友,混了個把月,因此認識公子爺。”
“哦!原來如此。你們走吧。”
“是,公子爺剛到麼?”
“是的,剛到。我的船就在前面。”
“小的請公子至賓館安頓……”
“不必了。我有事,你請吧。”
陳權行禮告退,臨行並將看熱鬧的人趕散。
林玉娘一直在旁含笑俏立,等閒人散去,方衝銀扇書生嫣然一笑說:“凌爺,早知你在本地具有如此權威,我該在荊州登門拜訪,借尊府的船前來夷陵豈不免掉多少麻煩?”
銀扇書生呵呵笑道:“在荊州你找不到區區在下,在下是從三峽下來的。
哦!失禮失禮,還未請教姑娘貴姓芳名呢,在下凌……”
“凌公子若天,我沒記錯吧?”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