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麼啦?”她笑問。
∫粯芝將她挽至錦墩坐下,笑道:“今晚我親自下廚,特地制了一鍋紅香綠玉。這是江南食品,你嚐嚐著。”
揭開盞蓋,清香撲鼻。
“這是什麼?”她好奇地問。
“這是藿香葉,撒一層薄面醬,經油小煎,澆以玫瑰糖漿,食之可以提神。”珮芝笑答。
“哦!江南異味,想必不錯。可是,食後提神,今晚豈不無法入睡?”
∫粯芝甜甜一笑,說道:“還不至於如此嚴重。兩位姐姐,願否挑燈清談?”
霧中花撈起一葉紅香綠玉品嚐,信口笑道:“芝妹,你的想法很雅,可是,我與仲孫姐都俗。談什麼?詩詞歌賦吟風弄月,俗人豈敢奢望?蘭閨清玩亦無此心情……”
“我們談談天磊哥。”珮芝心事重重地說。
很海幽魂喟然地說:“談什麼呢?我是知道他最少的一個人。”
霧中花也幽幽地說:“倩倩在我家多年,提起往事,她有無比的感慨,不堪回首不勝稀噓。在巫山歷險之前,我知道他是個略懂技擊,洵洵溫文才華絕世的多情公子。之後,方知道他是個胸懷磊落藝業臻化境的男子漢,膽大心細智勇雙全。可惜他用情太專,這世間,恐怕不會有令他移情的人了。”
恨海幽魂也微喟地說:“芝妹,我不知令姐是個怎樣的人,但我知道,令姐當九泉含笑,但也魂牽夢縈難以心安。”
∫粯芝困惑地問:“秀姐,你的意思……”
“天磊哥這一輩子,恐怕會成為終生心靈無依的江湖浪子。”
∫粯芝嘆息道:“家姐與天磊哥相愛時,我還是個不足十歲的小女孩,我只知他和藹可親,是個可以完全信賴的好哥哥,從未看到他溫柔和煦的笑容從臉上消失。直至那一天到來,天!多可怕的一天,姐姐在書房中,吹奏……”
她說不下去了,掩面飲泣,霧中花悽然地介面道:“她用那支珍逾拱壁的鳳蕭,滿懷心事地吹奏著那首纖麗、悽切、柔婉的高唐夢。也許,她已經知道自己已不久於人世;也許,她希望這刻骨銘心的愛情不是一場春夢。因此,她用蕭聲表達她心中的仿惶、痛苦、撞憬、希望與期待。終於,一曲奏完,心中一陣絞痛……”
∫粯芝哀痛地說:“我只聽到天磊哥那一聲慘絕人間、驚怖瘋狂的尖叫,令我永生難忘的絕望呼喚,似乎至今仍在耳畔轟鳴。之後,我震驚得麻木了,我只知道他抱著姐姐坐在那兒,一天又一夜,拒絕任何人的勸解,直到他心力交瘁姐姐才能入棺下葬。從此,他便失了蹤。姐姐下葬那天,除了我,沒有人看到他站在遠處的山崗上,他那憔悴的神情令人心碎,我真怕他支援不住……唉!蒼天何其殘酷?”她在妝臺內取出蕭囊,抽出依然光亮的銅褐色斑竹風蕭,蕭身刻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她撫摸著蕭,鳳目中淚光晶瑩,咽硬著又說:“這是家姐的遺物之一,她是不該愛好有傷元氣的蕭啊!”
霧中花接過蕭,心酸地說:“是的,元氣不足的人,不適宜弄蕭。哦!這種蕭好像不同呢。”
“是,多了一個膜孔,俗稱太平蕭,但不是笛,苗是橫吹而且多一指孔,由於有膜孔,所以聲調比尺八蕭溫潤些。缺點是造詣不清純,便無法控制音調至完美境界,揉音與顫音如果能控制得好,那真是美得令人無法忍受。”珮芝幽幽地說。
“令姐的造詣如何?”恨海幽魂問。
“我只知道很美妙,那時我還小嘛。聽爹說,姐姐的造詣已臻完美境界,但天磊哥似要技高一籌。你知道,家父是從不輕許人的。”
“我知道他是個才華絕世的濁世佳公子。”恨海幽魂自言自語地說。
∫粯芝也喃喃地說:“這幾年來,我長大了,雖然我不知道目下他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