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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小騙子

岑堯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遍體虛弱,頭暈乏力。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從床上坐起來,這才發現周遭的環境陌生。

眼看著繡滿華麗繁重花紋的帷幔和不遠處亮著幽幽火光的青釉浮雕蓮花燭臺,明顯就不是自己那個西院後面的樸素住所。

瘦火飄搖,窗戶上映著明明滅滅的光影,可見外邊夜色已深。

岑堯只記得自己前半夜一直在夢魘中沉沉浮浮,一會兒是哀慟不已的哭喊聲,一會又是尖銳的爭吵聲,茶杯擲地,撕心裂肺,實在是痛煞心扉。

他於夢中驚醒,麻木與怨憎兩相交織,愛過恨過無奈過,到最後大徹大悟只剩下悲涼的後悔和滔天歉意。尋著記憶畫完新婚之夜那人紅衣烈烈的模樣,就再也堅持不住了。

昏迷之前的最後印象,似乎是.......姒明華。

難道,這裡是昭王殿下的寢臥?

還不等岑堯細想,便聽見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有人進來了。他連忙慌張的想下床來,生怕被人發現了扣上一個不分尊卑的罪名,哪知一腳還沒踏在地上,岑堯便發現自己衣帶鬆散,雪白的中衣微微凌亂。

他慌了神,忙低頭去系。

“阿堯,你病還沒好,怎麼就下床了?”

藥碗被匆匆放在了旁邊的小桌上,來人一邊將他按回了床上,一邊接替了他手上的動作為岑堯輕繫著衣繩。

那高大的身影一坐在床邊,便讓岑堯沒由來的顫了下,眼看著對方還要彎腰去摸他的腳底冷不冷,他這下是真的急了,忙把自己縮回被褥裡,“我.......我怎麼在這裡?!”

岑堯的神情有些驚惶無措,他其實更想問的是,為什麼他外衣不見了。

要不是沒察覺出身體哪裡不適,他當真想在見到姒明華的第一眼就驚怒的跳起來給對方一腳。

不知是不是他被嚇到的樣子著實可憐又好笑,姒明華終於微微勾起了唇角,看著他大著膽子瞪圓了的眼睛道。

“府上大夫說你體虛氣滯,憂思鬱結太重,加上一夜未眠吹了些涼風,這才邪火入體,情急之下吐血昏迷。”

“剛給你餵了藥,誰知沒過多久又起了熱,適才解了衣帶用涼水為你擦拭身體。”

“你也是個不省心的.......”

說罷姒明華眼睛一眯,指尖輕點青年的額頭,沒由來的危險中又透著一絲親暱的教訓,“若不是西院的僕從提起,我竟不知道你每晚只睡兩個時辰。”

“昨日更甚,整夜未眠只顧著去畫你那勞什子的畫了。”

他嘴裡雖輕罵著,卻沒有半分動怒的意味,反而還含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歡喜。

姒明華將人戳得往後倒,看著岑堯那還帶著幾分蒼白病弱的面容,當真是愛也不是,斥責也不是。

他沒法說出親眼看見人倒下時的那抹心悸,連心跳都驟停了一瞬,也沒提自己是怎麼失了從容的抱著人往外跑,一邊慌亂的差人去叫大夫。

他本來準備了一系列訓斥的話,要在對方醒來後好好地責罰一頓,好叫這不愛惜重視自己身體的潑皮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看見青年抿著唇倔強望過來的時候消散一空了。

只因對方就那麼輕巧又靈活的躲進了他的心裡,藏在他的心窩子上,犯了錯也毫不自知,還嬉皮笑臉的衝他扯著鬼臉,叫他惱怒也不是,打罵也捨不得,只能輕拿輕放了。

想起對方此次病倒的原因,姒明華又不禁心頭一顫,指尖蜷縮了一下,忍不住拉過岑堯的手輕柔的摩擦,“你也是,什麼時候作畫不行,非要一整宿不睡去作踐自己的身體........”

“何況.......”他聲音低了幾分,像是掩飾著什麼,別過頭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