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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撇撇嘴角,對自己突生的蠢念嗤之以鼻。

哄睡?!她竟然會用如此愚昧的字眼來形容她現在的感覺?那男人只不過是用了卑鄙無恥下流骯髒齷齪的法術封了劍,順便封住了她的魔性,是這樣的,一定是!

她睜開眼,準備朝那男人投以附和她心底想法的鄙夷目光,誰知不睜眼還好,雙眸輕抬時,一張放大的俊顏正直瞅著她瞧,嚇得她差點逸出尖叫聲。

“要不要過來跟我們一塊烤烤火?魚和地瓜也烤好了,一塊來用?”玄武不知何時來到她面前,嗓音依舊輕柔似緩緩流動的清泉。

“你……你走路怎麼無聲無息的?!”她撫著心口,投給他憤懣的眼神。

玄武輕笑,“興許是我走得慢,腳步聲容易教人給忽略了。我見你想事隋想得好認真專注,沒敢出聲擾你。”

“誰說我在想事情?我只是在養足精神,明早才有力氣砍下你們三人的腦袋。”她揚起譏諷唇弧,血亮的眼直勾勾望進玄武的黑眸。

雖然她方才的確在想事情,但她就是不願讓這男人發覺,他如此輕易便猜透她的心思。

“既是如此,養足精神也得填飽肚子才有力氣砍呀,來,與我們一塊用膳。”玄武不改向來的溫柔,朝她伸出友善的手。

該說這男人是愣呆到極點,還是善良過了頭?她的話語中都已經毫不隱瞞惡意了,他卻仍笑得真誠地邀她一塊用膳,還鼓勵她要填飽肚子才有力氣砍人?難道他不知道她要砍的人是他嗎?!

“我不餓。”她別過頭,拒絕了他。

“燭光和宵明被你追了一日,餓得足以一口吞下一隻何羅魚呢,而追了我們整日的你又怎可能不餓?”又不是鐵打的身軀。

她愣了愣,“什麼是何羅魚?”

“譙水之東有種魚,一首十身,叫聲猶如犬吠,食之可治痴疽,名喚何羅。我也挺喜歡何羅魚肉的鮮美滋味。這種魚可不小,要一口吞下,足見燭光和宵明那兩個小傢伙有多餓了。”

“一首十身,有這種怪魚?”她不信地挑起蛾眉。一條魚只有一顆腦袋,卻搭配十具身軀,光想像要如何泅水都屬困難吧。

“確實有,只是極少,世人便以為那只是傳聞。”他就不只見過,還吃過咧。“你若想瞧,下回我帶你去抓,不過何羅魚性子極烈,一不小心還可能被它反咬一口。”上回燭光就差點被何羅魚給吞到肚裡去當午膳。

聽他說得煞有介事,讓她原先懷疑的心態轉變為困惑——她的腦海正努力勾勒出想像中的何羅魚長相及游水模樣。

待她回過神,才發覺她的手正被玄武輕輕握著,以緩慢的速度一步步走向炙暖火堆。

她怎會如此乖巧地任他牽引,隨著他的步伐而走?!

她驀然驚醒,匆忙甩開他的手,不住地以紅衫摩擦掌心,要將他所殘留的體溫及熱度給抹掉。“你休想再對我施第二回法術!”

玄武無辜地眨眨眼,略帶稚氣的眸柔化了俊美臉龐上那股無法遮掩的尊貴之氣。“施法?我沒想這麼做。”

他只承認自己涉嫌趁她陷入沉思時,誘拐她離開了盤坐的石塊,隨著他一起走向溫暖火光處,若到達火堆旁之後,她仍是這般閃神地思索著事情,他不排除拿食物哺餵她,僅此而已。

“哼!”她壓根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扭頭就準備踱回原先盤坐的地方,卻在此刻,她的肚子發出了令人尷尬的飢腸轆轆聲。

“別同自己過不去。”玄武因她臉上乍現的羞赧紅彩而覺得有趣,“咱們既已鳴金收兵,就別這麼怒目相向,大夥像一家人圍坐用膳,不也快意?”他用蠱惑人的柔嗓及淺笑誘哄著她。

她沒再往回走,靜靜地佇立著。玄武再度執起她的手,將她自闇暗中帶離,一步步走向焜耀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