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卻是皇上的人。
謝琅跨出房門時步子微微一滯,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謝琅前腳才出去,秦禾風后腳便進來了。
禾晏忙拉住他道:“大哥你見過皇上了是不是?這件事真的沒有轉寰的餘地了嗎?大哥,你說話啊大哥!”
秦禾風嘆了口氣,扶禾晏坐下道:“此事我已和皇上談過了,是有人匿名上奏參丞相一本,皇上也是措手不及,完全沒有預料和防備。”
禾晏的臉色一變,她幾乎是跳起來道:“什麼匿名!那分明就是……”禾晏的目光落在秦禾風的臉上,她驀地一怔,她是懷疑沈琉璃沒錯,但是懷疑沒有證據,她當真要在大哥面前說出來嗎?
秦禾風見她突然緘口,不解道:“分明是什麼?小晏?”
禾晏咬牙道:“我……我突然想起來我有急事,大哥,我先出去了!”
“哎,小晏!”秦禾風本能地站了起來,顧辭現在被收押,她如今還能有什麼急事比顧辭的事還重要的?
再說,這裡是她的房間,她出去,去哪裡?
秦禾風跟著走出房間,才發現早已不見了禾晏的身影。
他嘆息一聲,突然又想起顧狀師還在福來客棧裡,秦禾風躊躇片刻,還是出了府門往福來客棧去了。
禾晏為了避開秦禾風便躲去了後院的假山後面,還一直在想倘若秦禾風再問她又該找什麼藉口。
後來她才知道謝琅走的時候還帶走了張管家,說是可以去天牢探監。
禾晏得知後已經晚了,她匆匆收拾了一堆東西出去,剛到天牢門口,正巧見張管家和謝琅出來。
“禾晏姑娘?”張管家見禾晏大包小包提了一堆東西,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謝琅愕然道:“你幹什麼?”
禾晏徑直往前走道:“我給大人收拾的衣服。”
謝琅攔住她,冷聲道:“你當大人是搬家?”
他一句話,彷彿是直接澆了一盆冷水在禾晏頭上,她驀地愣在原地。謝琅鬆開手,上馬離去。
張管家過來拉她道:“大人的東西我已帶去了,大人說了,讓你不必來。”
禾晏的眼睛一酸,他為何不要她來,她何嘗不明白?
“回去吧。”張管家說。
禾晏卻不走,執拗道:“我想進去。”就算顧辭讓她不要去,可她擔心他,一定要見上一面才安心離開。
張管家卻嘆息道:“進不進去其實也沒什麼兩樣,我也沒見著大人,東西是謝侍衛……哦,謝大人轉交的,話也是他轉告的。”
“什麼?怎麼會這樣?”禾晏震驚無比。
張管家搖頭道:“大人所犯欺君,是大罪,說上頭吩咐了,不準隨便見人。”他的臉色難看,頓了下,才又道,“也不知大人怎麼樣了?不知有沒有人對大人動刑。”
禾晏的心口一緊,脫口道:“不會的!”
她說了出來,卻又愣住了,但凡能包庇的,皇上一定不會公開,可見此事嚴重,即便顧辭在京中有疙瘩官員支援,但如今算是證據確鑿,誰也不好說什麼。
回去的路上,張管家一路憂心忡忡。
一說怕顧辭被人動刑,又說顧辭大病初癒經不起牢獄之災……
禾晏整個人都亂了。
已數不清這是張管家第幾次嘆息了,禾晏回房時,聽他嘆息道:“也不知是誰冤枉了我們大人,皇上既然那麼信任大人,就不能動點手腳給大人找個替罪的嗎?”
禾晏聽聞此話吃了一驚,本能地回頭看著張管家。
此案非同小可,即便是想找替罪的也不是那麼簡單,兩宮太后又不是傻子,要她們以及一些不滿顧辭的官員信服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