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了。
“聖人,娘娘,依老臣看來,許圉師、戴至德等人尚算盡心盡力,為人也正派,不會有任何非分之舉。”
見老許這樣說話,李治心裡便有了幾分底。老許為官多年,一手欲揚先抑,欲抑先揚的手段,早就運用的爐火純青。
果然,老許再開口,就開始挑問題了。
“不過,這幾人對朝政的看法,以及做法,並沒有大的突破,還是限於正直人臣的通常做法,且這幾個人,恕老臣直言,還是臉皮太薄了些。”
老許果然是人中豪傑,身為朝廷大員,居然以臉皮厚為優勢,臨死臨死了,還吹起來了。
李治和媚娘對視一眼,立刻心意相通。老許卻無所謂,反正他臉皮厚也是天生的,現在都到了這步田地,更不在乎了。
“這樣臉皮薄的人,他就會受世俗,受禮法的規訓,限制,絕對做不出驚世駭俗的大事來。”
“輔佐朝政,帶領著朝臣們沿著既定路線往前走,或許還行,可要想讓他們出奇謀,做非凡之事,恐怕行不通。”
李治頓悟了,武媚娘也聽明白了,老許說的太對了。
想當年,要不是他老許的厚臉皮,又怎麼能成就李治和武媚娘這一對黃金搭檔。
當時,多少大臣反對李治冊立武媚娘為後,也就是老許,一直站在第一線,給他們搖旗吶喊。
這不就是臉皮厚的好處嗎?
但凡他的臉皮薄點,也承受不了這麼大的壓力。
從這個角度分析,老許的用意,他們夫妻倆是明白了。
“老許,你既然說了,朝堂上人才濟濟,總也有能做大事,不拘一格之人吧。”
一到這樣的時刻,武媚孃的腦子就轉的飛快,老許氣力不濟,不快點說不行。
老許點點頭:“娘娘說的沒錯,確實有這麼一個人。”
“是誰?”李治追問。
“現任起居舍人,裴炎。”
老許已經半年不上朝了,對朝堂上的變動了解的也不是很及時,他看了看帝后二人,不能肯定裴炎現在還是不是在做這個職位。
武媚娘抽了口冷氣:“裴炎?”
“老許怎麼會想到他?”
這懷疑很合理,雖然最近裴炎很活躍,可老許還上朝的時候,裴炎還是個寂寂無名,老實站在含元殿上,做宮廷記錄的。
他是如何看出裴炎能力超凡的?
老許露出個得意的笑,老狐狸的本色再次顯現。
“此人雖然官位還不顯達,但老臣能看出,他野心很大,性情也果決,是個能做大事的人。”
想到前兩日裴炎送上來的關於治理惡錢的奏疏,李治便頻頻點頭。
“你說的沒錯,這些日子,裴炎確實在朝廷裡做了不少事,頗有建樹。”
老許微楞,沒想到啊,就在他不上朝的這半年,裴炎就支稜起來了,變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