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不過他這般圓滑,又總是笑眯眯的樣子,想必也能處理吧。
她想著有些走神,便順嘴提了句仲長,皇子見狀便說他正好在附近忙一些事,而自己也有事找他一敘,若是她想就帶她一起去。
隨之遊當時心想:見不見不重要,能出去就行。
因而很快就同意了。
但沒多久,見到了仲長狸她就後悔了起來。因為這位皇子帶著她到了附近的地牢。
地牢裡守衛重重,囚犯們嚎哭咒罵不斷,陰暗溼冷的環境中,她看見不少竄得飛快的老鼠與蟑螂。濃重的血臭味和囚犯身上猙獰的傷口共同營造出一個極為驚悚的背景。
就在這種背景下,隨之遊看見了仲長狸的身影。
他依然是一副風流貴公子打扮,身上環佩叮噹,站在其中愈發遺世獨立,但問題是他身邊的人在給囚犯抽鞭子。
那犯人幾乎已經是個血人了,皮肉翻飛,血液飛濺。說不出一句話,嘴裡也血肉模糊,喉嚨裡盡是嘶啞得吼叫聲。
“啪——”
“啪啪——”
鞭子抽動風再落到人身上,引起更加高亢的吼叫。
仲長狸便笑眯眯圍觀著,話音還帶點奇怪,“這也不說麼?何必呢,嘴巴閉得這麼緊,也沒有人幫你贖罪的。繼續加。”
下一刻,施刑的人用了更大的勁兒,皮肉綻開瞬間新鮮的血液飛濺四散。
濺落在仲長狸面上,他淡然地從懷中拿出帕子。
隨之遊才注意到,他兩手盡是血汙,帕子上也幾乎染紅。這說明他剛剛也親自給囚犯上了酷刑,並且殘忍到兩手都沾染血汙。
她心中愈發驚疑起來。
偏偏這時,仲長狸似乎感覺到有人來了,轉了過身,正正好對上她的視線。
隨之遊呼吸停滯片刻,他渾然不覺似地眨了下眼,澄澈的黑眸彎了起來,春面桃花……可惜面上卻盡是濃稠猩紅的血跡。
他很有些開心地抬手,一轉眼又看到她身旁的皇子,手立刻放下了,看她的狹長眼眸便挑了挑,顯出些任性來。
還是皇子率先朝著仲長狸點了點,他便淡笑了下,握著帕子一邊擦手,一邊朝著他們走過來。
陰暗狹窄的地牢裡,他步伐瀟灑,偏偏“嘎吱嘎吱”聲不知從何起來,一隻老鼠飛快從牆角竄起來。
下一秒,隨之遊看見他那雙祥雲錦繡厚底靴正正好踩在那隻飛竄的老鼠身上,老鼠頃刻如肉泥似的留下髒汙血團來。
仲長狸也有所察覺,只抬起腿蹭了下,又笑道:“已經死了。”
隨之遊一時間分不清他在對誰說話,說的是老鼠,還是那名囚犯。她只感覺身上有些冷。
她見過更多不堪的血腥場景,但仲長狸這種反差多少讓她有些不適。
就好像……目睹了漂亮的狸奴撲殺鳥兒老鼠似的,明明知道食肉的動物大抵都是如此狩獵,但真正看到還是有些驚心。
皇子送她回國公府後,他們再次聊起仲長狸,隨之遊才知道仲長狸當初說自己只是個買的官,不用上朝全靠啃老都是假的。
他一路從六部做到內閣,今年卻以病告假回了江南休息,如今他根本不是上京城,而是實打實回京城。
她被騙了!
隨之遊是想過仲長狸身份不簡單,但也真沒想到他居然為了騙她硬是跟她一起住那小破院子住了這麼久……這也太能忍了吧!
最後回到國公府時,隨之遊又問了最後一句話。
“他行刑的手段向來如此嗎?”
“呀,你與仲長這般關係竟是不知道麼?京城裡都在傳,他是能教菩薩開口,只要他審的案子,無論口風再緊都能張開嘴。”
皇子說這話時很想笑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