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姨娘的小院兒依舊如昨,各項用度之類,不論武安侯夫人還是韓氏都未虧待於她。當然,也不會額外的照顧她。
不過,有兒子的各種貼補,儘管被禁足,章姨娘的生活水準還是不錯的。
雖吃喝不愁,章姨娘到底失了武安侯的歡心,這幾年,老態畢現。見著女兒與外孫女,章姨娘起身相迎,滿面笑意,“我算著,今天不來,明天也必來的。”握住宋嘉語軟軟的小手,笑道,“看我家語姐兒,越發的出挑兒了,比你母親少時還要出息。”
小紀氏見到親孃,自然要問侯一二,“姨娘這些天可好?”
章姨娘命丫環上了茶果,親自剝了個桔子給宋嘉語吃,道,“沒什麼不好的,不少吃不少穿的。”
小紀氏道,“等一會兒我給父親請安,替姨娘分說分說。”
章姨娘嘆口氣,“你都是出嫁的女兒,別去招你父親生氣了。你弟弟不是沒說話,一開口就挨頓鞭子,把我心疼的了不得。唉,我就是擔心你表妹呢。”
小紀氏是個敏銳的人,尋常武安侯夫人雖不喜她,從未如今日這樣直接打臉,何況自來了孃家,竟未見到兩個侄子。小紀氏不禁問,“姨娘,可是有什麼事?自我來了,不但沒見到表妹,連侄兒們也不得見呢?”
說到小章姨娘,章姨娘就忍不住淚溼眼眶,道,“都是我糊塗,誤了你表妹呢。”到了章姨娘這個地步,武安侯府僅有的兩個兒子都是她生的,親生女兒也嫁得如意郎君,孃家脫籍捐官,也有了些體面。儘管這個時候她已年老色衰,寵愛漸失,不過,這有什麼關係呢?兒女皆有出息,在內宅中,她便是僅次於武安侯夫人的存在。
曾經,章姨娘也做過老封君的美夢。
但,令章姨娘美夢破碎的不是別人,正是大兒子紀文的媳婦韓氏。
韓氏出身名門,無可挑剔。可是,韓氏不願對姨娘出身的紀文生母章姨娘低頭。禮法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一旦對章姨娘低頭,那就意味著,她必須得間接承認章家這一家子親戚。而章家本身的所做所為,讓書香門第出身的韓氏極為厭惡。
韓氏尚未怎麼著,章姨娘卻是先給韓氏一個下馬威:把孃家侄女弄來給兒子做了妾。
原本只是小齷齪,因章姨娘神來一筆,韓氏徹底翻臉,直接把章姨娘連帶小章姨娘視為垃圾不說,就是紀文,不論怎樣冷落韓氏,韓氏根本就當眼裡沒紀文這個人,轉而一心的跟武安侯夫人過起日子來。
便是武安侯,惱怒之下將章姨娘禁足。原本章姨娘只以為是暫時懲罰,無奈幾年過去,她都未能再見武安侯一面。如今,便是這院子,章姨娘也不能輕易踏出去了。
無他,有一次章姨娘出了院門,韓氏得知,直接將隨章姨娘出門的兩個丫頭當著章姨娘的麵杖斃。便是章姨娘如今想到當時的場景,亦是心驚肉跳。
當然,紀文也與韓氏吵過鬧過,韓氏直接叫人去請武安侯,要不就叫了孃家人來評理,最後連帶武安侯都是灰頭土臉。章姨娘這解禁便也遙遙無期。
小紀氏安慰母親,“待喜哥兒、福哥兒兩個長大,以後表妹的福氣也便來了。”
章姨娘不禁泣道,“你表妹得能活到那時方好呢。”忍不對與女兒說道,“今天不知為了什麼,倒叫婆子掌你表妹的嘴,把你表妹的臉打的不能見人。不然,你今天回來,你表妹怎樣都要出來見見的。”
“總得有個由頭吧,我看弟妹的為人,不似無緣無故便會發作的人。”韓氏並不傻,若真是那種不講理的潑婦,看誰不爽便賞誰耳光,估計韓氏也沒有今日了。
章姨娘擦著眼淚,“不過是為了孩子話,頭晌,你表妹帶著喜哥兒、福哥兒到夫人的房裡說話。因諾哥兒到了,你表妹便想叫諾哥兒來我這裡說說話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