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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衣謹拉著於潤兒的手蹣跚著,每走一步都很小心,既防摔倒還要提防被荊棘刮破衣服,刺傷面板。

見於老頭只顧在前面走,文光鬥就趕緊快走幾步,用手撥開橫伸到面前的棘條,為兩人開出一條路來,衣謹看了看他,低聲地說,“謝謝。”

於潤兒卻沒有說話,這裡她每年都要隨母親來兩次,一次是夏天,一次是冬天,這裡的環境她也早已熟悉,但每次媽媽都會對著那小小的墳塋流淚,她心裡也會湧起難以言狀的悲傷。

文光鬥也不說話,他一路在前面走著,終於於老頭在一處墳前站定,他把籃子一放,拿起鐵鍁開始剷起墳上的枯草來。他一邊鏟一邊說,“兒啊,潤兒她娘倆又來看你了,來看你了,……”

這個倔強的老頭眼圈突然變得通紅,臉上肌肉不由自主地扯動,腰也更佝僂了。

文光鬥再看衣謹,寒風中,她的頭髮隨風飄動,一會兒遮住她的臉龐,一會又散向一邊,早已是眼淚婆娑,淚溼衣衫。於潤兒緊緊拉著衣謹的手,一動不動地站立著,她緊咬嘴唇,不安地看著眼前這座小小的黃土堆。

文光鬥不由走上前,接過於老頭手裡的鐵鍁,於老頭也不謙讓,他彎腰從籃子裡把香燭在墳前擺開,又從旁邊的松樹上掰下一根乾枯的樹枝,在墳前劃了一個圈,把黃紙放到裡面。

黃紙燃燒起來,衣謹拉著於潤兒的手,接過於老頭手裡的樹枝,挑動著燃燒的黃紙。火苗躍動,映紅了衣謹的雪白的臉,它翻騰了一會兒,終於漸漸小了下去,最終熄滅,只留下嫋嫋青煙,縷縷直上。

“潤兒,給你爸磕個頭吧。”於老頭嗓子嘶啞,轉過頭去,抹了一把眼淚。

於潤兒彷彿成了個大孩子,她跪倒在地,恭敬地磕了三個頭,雜草沾滿了頭髮,她也不用手去拂。

“兒啊,過年了,你在那邊也好好過年,她娘倆給你送去幾個錢,你省著點花,不夠清明的時候爹再給你來送,我們走了,你娘和你妹都在家等著呢……”

他一手扛著鐵鍁,一手提著籃子,絮絮地念叨著,衣謹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於潤兒看媽媽哭了起來,也跟著抽泣起來……

哭泣聲漸漸遠去,隨之而來的是空曠的荒野,寂靜無聲,一片蕭瑟。

把衣謹送回去,文光鬥趕忙開車往鎮裡趕,路上譚俊傑又打來電話。

第四章 做事讓人感動5

譚俊傑的電話不為別的事,正是為文光鬥“巧妙安排”衣謹住賓館一事。

當自以為做得隱密時,其實一切都在別人眼裡。

“光鬥,下午你不應該叫那孩子撒謊,”譚俊傑很少這麼直接批評他,“這是人家的家事,我們只是做好服務和接待,但干預人家的家事就不好了。”

文光鬥也意識到這一層,但鬼使神差,那一陣兒腦子裡想的只是讓於潤兒高興,“譚局,我錯了。”

譚俊傑道,“你第一次參加重人客人接待,接待工作與組織會議、協調活動又不一樣,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如果能住賓館,老闆不早說了?”他停頓一下。

文光鬥馬上說,“主任,那現在該怎麼辦?”

譚俊傑道,“水都潑出去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這幾天你給衣處長服務,凡事要多想想,不明白的多問問。”譚俊傑最瞭解季允祥的心思,他知道衣謹在季允祥心目中的份量。

文光鬥結束通話電話,把車直接開到店裡。一路上,他也在反思,譚俊傑的話確實很有道理,自己做得是有些魯莽了。

他把車停下,卻發現店裡有些反常,捲簾門沒有拉下,但店裡卻有些漆黑。

他推門走進去,店裡點著一支蠟燭,父親文致遠正在吃飯,中午田文麗送了一些醬牛肉和炸魚過來,他晚上熱了熱,已經吃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