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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那便給你起個名字,看你這般瘦弱,以後喚你小竹罷。”李佑很果斷的說。

“是,謝老爺。”

“去院子洗洗臉!收拾利落了。”李佑終於忍不住一個小姑娘蓬頭垢面的形象,指著院子裡的大水缸說。

“是,老爺。”小竹起身道。

兩聲老爺叫的李佑骨頭輕了幾兩,開始指派任務道:“老爺我要去衙門辦差。東房裡有米菜,晚上煮飯做菜,等我回來吃。”他這破院子,只有兩間房,西邊的一間充當臥室兼客廳,東邊的是廚房。

黃昏時候,李佑回來見院落、屋裡都打掃的乾乾淨淨,飯菜都煮好擺放在桌子上,十分滿意。小姑娘洗刷整潔,不顯得那麼邋遢了,大概也熟悉了環境,亦不再怯生生的。

李佑放下碗筷,小竹殷勤的拿起茶杯倒水遞過來,讓李佑很是安逸。考慮著下次發了工錢給她買身像樣的衣裙,省得渾身如此破爛出去丟他李家的臉。

添了一張嘴,每月一兩銀子工錢很緊張啊,幸虧家裡時不時給送幾鬥米,勉強維持得住。為提高生活質量,要設法賺些銀子了。李佑正胡思亂想間,忽然見小姑娘脫了鞋襪,往他的床上爬去,吃驚的叫道:“做什麼呢?”

小竹很傻很天真的說:“聽隔壁阿叔講,在城裡當婢女,晚上都要和老爺一起睡覺的…”

李佑以手撫額,嘆道:“我家沒有這個規矩。”就是有這個規矩,他對這種營養不良的、乾巴巴瘦癟癟的、只有一雙大眼睛能看的豆芽菜也沒有興趣。

最後,拼了兩張椅子,搭著木板,讓小竹在廚房安歇。李佑的預算支出又多了一筆:需窄床一張,紗帳一套。頭痛,兩項加起來這最差的貨色沒幾錢銀子也買不了。

實在養不起,就丟回家裡服侍母親去罷…李佑不負責任的想。

這幾日李佑的徵收欠稅任務完成的不是很好。別的那些個差役都是橫徵暴斂、敲骨吸髓的老手,李佑這種靈魂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新鮮人始終做不慣這樣的事情。

封建王朝的皇糧國稅,收起來是天經地義的,欠稅後果很嚴重。但欠稅的人家多半都是有什麼悽慘遭遇的人家,李佑總是不落忍,使不出狠毒手段便收不上銀子。

他能買一個小竹,在別人眼裡是做了善事救了一家,但能買十個一百個小竹麼?就連張三李四兩個幫役都有些怨言,抱怨跟著李佑賺不到什麼好處。

現實總是讓人無奈,李佑習慣性的想逃避現實,眼不見心不煩。但身負差使,豈能說逃避就逃避?公堂之上陳列的大板子也不是擺設,這是領教過兩次的。

苦惱之下,李佑找黃師爺訴苦。

黃師爺聽後嘆道:“胥役之橫暴,路人皆知,故本朝規定無事胥役不得下鄉。但又不得不用耳,不收糧稅,朝廷以何用度。”

“老先生救我,免掉我這收稅差事如何?”

黃師爺心生一計,便對李佑道:“李差役是會讀書寫字的罷。”

李佑簡直想翻白眼,暗道小爺我詩詞傳遍全城了,你還問我這等問題,“自然會得一些。”

黃師爺撫掌笑道:“妙哉,讀書然後明理,古人誠不欺我。”

老先生說的什麼糊塗話?李佑莫名所以。

黃師爺又道:“吾已有主意了,李差役暫且靜候佳音。”

這句話是懂了,李佑拱拱手退下。

黃師爺沒有食言,向東家陳知縣稟報道:縣衙差役李佑,感縣尊教化,近日漸讀書明理,長存仁人之心,行差執事大違本心,不堪目睹生民困苦。可免去差役,轉為六房書吏,以全其心,彰其行,並以獎掖知上進者。

黃師爺這理由真的很政治很玄幻,充分體現了封建社會“人治”的精髓,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