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穿男裝晃悠,要穿成觀音這樣!’”說罷她提起裙角來比劃道,“不礙事,我把裙角系起來即可,不妨礙蹴鞠。”又向十三左右手一打量,問道,“鞠呢?”
十三面無表情答道,“沒有。”滔滔聞言,不可置信睜大眼,上前一步揪著他前襟說道,“沒有?那你騙我過來做什麼?”十三將她手拽下來握在手心裡,向照妝園深處走去,說道,“過幾日我不在宮裡,你也不用去資善堂,我已幫你向師傅告了假。你只管規規矩矩待著,否則再被罰跪也沒人救你。”
滔滔被他拽著前行,聽聞他要出宮,心裡一緊,想到之前他被送出宮那次,慌忙問道,“不在宮裡?要去做什麼?”
“跟十一哥去辦差事。”十三嘴裡說著,眼睛卻盯著滔滔,看她聽到十一作何反應。滔滔聽見有十一,待要細問,抬眼看十三面色不善,心中一凜,便低下頭不再做聲。
照妝園遍植桃杏樹和海棠,春夏時節交替開花,人面嬌花相映,似少女對鏡新妝,故得此名。二人來至園心幾株高大垂絲海棠樹下,只見一架精緻小巧鞦韆垂下來,兩側繩索上細細繞著幾株掌葉蔦蘿和紫藤,一朵朵嫣紅和淡紫色花朵星星般點綴在綠葉間,很是別緻。
滔滔一見便開心得雙眼放光,看著十三問道,“給我的?”見十三點點頭,滔滔便拎著裙角跑過去,前前後後晃著。微風拂來,吹的她青絲飛揚,裙襬飄蕩,粉紅花瓣片片飄落,似蝶翼般,奼紫嫣紅如錦繡般的美景,襯得一襲雪白衫裙的滔滔恍若雲宮仙子。
滔滔蕩了幾下,側頭衝十三嫣然一笑,說道,“真好。”不想只顧說話手不覺放鬆了,忽然驚呼一聲,身子一歪,十三忙疾步上前牢牢將她抱住。美人在懷,少女幽香並花香縈繞於鼻息,觸手處柔滑軟膩,他一時竟忘了鬆手。
許久他才回過神來,尷尬地鬆開手,清清喉嚨說道,“別蕩那麼高!”說著站在滔滔身後,一下下輕輕替她推著,出神望著滔滔的輕靈身形,白膩耳根。
滔滔倒是沒覺出來異常,打量著這鞦韆,只覺得得比宮裡其它鞦韆精緻百倍,且地方又幽靜,無人打擾,心想還是十三哥細緻。
十三與滔滔默不作聲,落紅似下雨般一片片飄落在他二人衣服上,滔滔裙襬舞起的風又重將落花帶到半空,悠悠落在他們周邊,形成錦繡輝煌一個圓環,恰恰將他二人圈在其中。
溫熱的手在背心不厭其煩推著,不用說話,那力度便拿捏得很好,積年的默契使然。滔滔心裡生出來一種念想,希望時光就此停住,不要有瑜柔,不要有皇位,甚至可以沒有十一,只要有自己和十三便好。
可惜十三哥終究是不能陪自己一輩子。想到這上頭,滔滔忽然帶了三分期待,耳根有些發熱,猶豫問道,“十三哥,你為何要給我綁鞦韆?”
十三想起來那日她趴在吊床上露出的那一截瑩白小腿來,面上一熱,幸而滔滔背對著她,看不見他的異樣,掩飾道,“你一日大似一日,以後別再吊床上趴著了,被人看見不成體統,若告到娘娘耳朵裡,又挨罰,還是玩兒這個鞦韆吧,只是要注意安全。”
雖往常十三總尋了新鮮好玩兒的東西和詩書給滔滔,她也心安理得受了,但自從金明池那夜瑜柔解釋過“沉魚”的意思後,便覺得怪怪的,忍不住總要胡思亂想。
聽十三如此說,滔滔總覺得他並未說實話,便停下來,輕輕轉過身,問道,“那你為何要送我那柄短笛呢?”話一出口,心便虛懸起來,微微咬著嘴唇,也不敢看十三眼睛,偏過頭去盯著鞦韆上一朵小花,微風拂過,花瓣打著旋飄搖而下,晃晃悠悠如同她此刻心情一般。
十三聞言,雙眸一燦,緊緊盯著滔滔面頰。見她耳根悄悄紅上來,比往日更加嬌羞可人,又見她目光躲閃,心中激動不已,這小丫頭終於是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