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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一個人就可以了,其他全撤!”

夏威扯過布條,手忙腳亂地纏繞在武甲的傷口上,“那你們撤,我留下!”

柏為嶼一腳踹在他背上,“你也滾!”

夏威暴躁地衝他跳腳:“這計劃是我安排的,關你屁事?”

樂正七插嘴:“是我出的主意……”

“你們都走吧,”楊小出乎意料地平靜:“是我捅了他一刀,有事我來頂。”

柏為嶼抬手又是一巴掌,“我看我還沒有把你打醒吧?你想退學嗎?啊?魏師兄還指望你繼承魏老的衣缽呢,出了什麼事你就毀了!還有你——”他揪住樂正七的耳朵狠命扯一把,“你小子出的什麼餿主意?年紀小小的不學好!大家都把你寵壞了!魏師兄好不容易把你弄進大學,你想要他打死你嗎?”

樂正七捂著耳朵,強忍眼裡淚水,憋著不敢說話。

柏為嶼攥住夏威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扯起來:“你也滾!出什麼岔子你的工作就泡湯了!”

其餘三人面面相覷,一動不動。

“杵著幹什麼?快走啊!一個人不夠,一窩人被抓有意義嗎?”柏為嶼拍拍自己的胸口:“有我呢,反正我學位和畢業證都拿到了,沒工作也沒顧慮,無業遊民一個,不怕的。”

樂正七終於哭了:“為嶼……”

柏為嶼輪流把他們三個人搡出休息室的門,“去吧,別擔心!”

楊小空一把抱住柏為嶼,緊張得全身發抖,“為嶼,我不走……”

柏為嶼一拳撂倒楊小空,劈頭蓋臉一頓痛打:“做事前不長腦子現在逞英雄?啊?”

夏威抱住他往後拖,“我們走了就剩你一個人背黑鍋了!說死了我也不走!”

柏為嶼怒極反笑:“誰說我會背黑鍋了?放心吧,醫務人員來了我就撤,一夥人目標太大。再說杜佑山那人死要面子,不會自抽嘴巴供出是你們威脅他捐棺材的。”

樂正七圈住他的腰,箍得死緊,不肯鬆開,“你不會騙人吧?”

柏為嶼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腦袋:“當然!我馬上給段殺打電話,他好歹是警察,肯定會護短幫著我的,不怕不怕!”說完踹踹地上的楊小空,“以前我老打群架,這種場面算什麼?你們沒經驗,趕緊撤。”

楊小空當了二十多年乖寶寶,這一刀下去差點精神崩潰,他魂不附體地拽緊柏為嶼的衣服,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只剩下搖頭。

柏為嶼單手撈過他抱了抱,哄小貓似地摸摸他被冷汗浸溼的髮鬢,“聽我的,不許意氣用事!你有車,趕緊把夏威和小七送回去,別讓人看到你們身上的血。”

說到底,他們都還是心智上沒有成熟的小鬼,胡打胡鬧慣了,把這種重大犯罪當成了失手搞砸的惡作劇,根本沒有清醒的認識。後來,每當他們站在一帆風順的前途旅程上,幾番回首,只想起柏為嶼,那個本該與他們一路比肩的兄弟,傻乎乎地獨自承擔了他們自以為是所帶來的惡果,他們無以挽回,刻骨銘心,悔不該當初。

廣播裡的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斷斷續續的,不那麼清晰,卻字字句句飄進耳朵裡刺得心裡絞痛——

“現在播報整點新聞……今晨八點五十分,杜氏拍賣行總經理杜佑山先生以三億九千六百萬拍回唐代沉香木棺,並於拍賣會結束後便將這一具有歷史價值的文物捐給博物院……”

武甲勉力將眼皮撐開一條縫,有氣無力地看著眼前的柏為嶼。

柏為嶼撿起軍刀,用衣襬擦擦刀柄上的指紋,收起刀刃塞進褲兜裡。然後把武甲扶起來,笨手笨腳地用布條堵住血口,可布條一下子把血全吸走了,他趕緊三下兩下拆掉布條,徒勞地空手捂著,顫聲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醫生馬上來了,你再撐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