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為嶼的手死死地抓緊老人的手臂,全身抖得厲害。
“你們別亂搬動他!”楊小空搡開那兩個人,啞聲吼道:“打急救,快點!”
這一段時間,每當發生什麼大事,白左寒心裡都會一咯噔,第一時間想到他的麵糰小綿羊,他擔心那懦弱的傢伙會哭得滿臉眼淚,光想想就可憐得讓他心疼。
可奇怪的是,楊小空出乎意料地鎮靜。白左寒趕到醫院急救室門口,幾個漆工和陶工零零散散地在走廊走來走去;魏南河不在,大概是去交錢辦手續了;柏為嶼頹喪地坐在長椅上看著天花板出神,楊小空坐在他身邊,手肘支在膝蓋上,臉則擋在手掌之下。
白左寒跑過去在他面前蹲下來,“小空?”
楊小空看看他,滿臉掩飾不住的疲倦,“白教授……”
白左寒拍拍他的手背:“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嗯。”楊小空心不在焉地應了聲,不再搭話。
樂正七隨之也從學校趕來,急火火地衝進走廊,開口就問:“怎麼回事?”
一個漆工回答他:“心臟病突發,還在搶救。”
樂正七咬緊牙關,沒有第二句話,轉身就走。好笑,他日日夜夜巴望成年,可回首往事,成年之前他的生活堪稱無憂無慮,頂多也就是因為貪吃貪玩挨頓揍,比這段日子遇到的痛,算什麼?他親愛的人遇到危險遇到刀槍,沒關係,他願意用身體去擋,斷條胳膊斷條腿都不怕!但今時今日他想用自己的身體去擋都擋不了,不知道拿什麼保護自己重視的人,心裡的痛比以前身上的傷痛痛的多,已經超過他能承受的底線!
楊小空頭疼得很,他摁摁太陽穴,眼睛一掃,不見了樂正七!他一怔,刷地立起來:“勝哥,小七呢?”
阿勝嚇了一跳:“不……知道,剛剛還在!”
柏為嶼一個激靈坐直了腰桿,嘴唇動了動,“這死孩子……”
“為嶼,你在這守著,我去找他!”楊小空丟下這句話,心急火燎地往外跑。跑到走廊底端,電梯入口有不少人在等,楊小空焦急地等了幾秒,往窗外一看——樂正七正往大門外跑!
“樂正七——”楊小空聲嘶力竭地喊道:“你回來!”
樂正七頭也不回。
楊小空調頭往安全出口追下去,剛追到門口,眼睜睜看著樂正七攔了輛計程車坐上去,車子轉個彎,一下開遠了。
“樂正……咳咳……”楊小空彎下腰,急得連連咳嗽。
白左寒從後面追上來,命令道:“我去開車,你等著!”
楊小空等不及白左寒把車開出停車場,看到輛計程車便毫不猶豫地截下來,“跟著前面的車!”
不得不承認,杜佑山確實手段狠辣,輕輕鬆鬆整垮一個柏為嶼,搞臭一個楊小空,連夏威也栽了,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樂正七可千萬別再出什麼事!
同進退
武甲傷愈後第一天上班,杜佑山滿心歡喜地陪著他到古董行視察一圈,爽快地大手一揮,把杜氏古董行的所有行使權全交給武甲。
武甲抿嘴聽著,等杜佑山興致勃勃地發言完,他才慢條斯理地說:“我就管官窯遺址這一塊吧,太多我管不過來,別的以後再說。”
杜佑山想想也是,醫生囑咐武甲要好好休息呢!於是他哇唬一下攔腰抱著武甲,粘著對方的嘴唇咪啾咪啾連著親,“行,都聽你的。”
這無賴老子和他的無賴兒子越來越像了!武甲哭笑不得,轉移話題道:“要不要去畫廊看看?”
“明天再說,”杜佑山擔心武甲的身體吃不消,急著讓他休息下來,“我們去接兒子,然後回家,我開車。”
武甲忽而想起什麼,扶著他的手臂低聲說:“你沒有瞞著我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