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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勇氣罵道,“你這個瘋子,誰要同一個死人成親!”

“禮堂亦是靈堂,妹夫說話如此不敬,恐怕驚擾舍妹,還望妹夫自重。這成親,是本宗主認定之事,不可更改。拖了幾日才兌現,實屬怠慢,還請妹夫見諒。”夢衷說完,袖子一甩便在高椅上坐下,偏頭望了望屋外月色,道,“今日屬陰,我且聽聞舍妹反魂,興許尚能見到一面。”說罷夢衷就拍了拍手,屋子裡頓時想起了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響,在這空蕩蕩的屋子裡顯得毛骨悚然。

嗩吶,鼓聲,賀喜聲,吹號子,一瞬間就在屋子裡響起了,彷彿是要將屋頂給掀翻,秋小風捂住耳朵跪在地上,就覺得被人一把按住的肩膀,提著衣領子,朝著高堂的方向一拜。就聽見一個婆子的聲音大咧咧地道,“一拜高堂!”

秋小風猛然回過神來,一轉頭,瞥見那空有一副骨架的屍身跪在自己旁邊,竟然自己動了,跟著磕了一個頭,骨頭要掉不掉,伴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響。秋小風倒吸一口冷氣,滾到一邊,大叫道,“有鬼!有鬼,我、我不拜!不拜!”

你好狠的心啊,你我一母同胞所生,你竟然為了一己私利,罔顧親妹死活,簡直罪不可恕。

“不是我,我不拜堂!我不、不拜!”秋小風瑟縮著後退了一步,手撐著光潔的地面,腳亂蹬卻跑不出去。

秋小風覺得後腦太疼,彷彿被什麼啄了一下,猛地扭頭往後看去,卻看到夢衷的肩膀上停著一隻食人鷹隼,那鷹隼身上有幾根白毛,十分矚目。夢衷面無表情,紋絲未動地盯著他,臉色卻被昏暗月光染得蒼白如紙,眼神也如同那隻鷹隼一般叫人心驚膽戰。

這是一個得罪不起的人。

秋小風心裡的聲音快要淹沒了他。

鬼宗宗主,說不得真是鬼魅所化。

秋小風被一股很大的力道活活拖到了那屍骨旁邊,又被按住了頭,此時一個尖銳的聲音彷彿在耳邊炸響,“二拜閻羅!”

一股嗆人的桃花香氣嗆得秋小風咳了幾聲,秋小風只覺得肺部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上了,咳得他心焦力瘁,呼吸不暢,一抬眼,又看見那屍骨僵硬得如同木匠店裡的木偶人一般,對著前面的閻羅畫像磕了一個頭。

秋小風還沒有回過神來,心驚膽戰,就聽見那聲音又喊了起來,“夫妻對拜!”說罷,秋小風便聞到鼻尖腐臭氣味更加濃,凹陷空洞的眼眶卻彷彿陰靈一般死死盯住他,露出的骨頭還有些褐黃,秋小風心裡怕極了,他原本就極為害怕鬼怪,此時更是毫無反抗之力,只能在嘴裡默默的,哆哆嗦嗦的說,“臨、兵鬥者皆陣列、列在前……在前……”

一股大力扯著他的頭髮,猛地按住了他的頭,秋小風傻愣愣地盯著前方,不知道是不是怕到深處反而沒有感覺了。

他只覺得一陣凜冽的冷風吹過來,吹得他一身骨頭都涼了,就見眼前白光一閃,那屍骨已經被打飛到了一邊,“哐”地一聲,撞碎了燭臺,衣裳便被燭火猛烈的燃燒起來。

秋小風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人,彷彿被抽乾了力氣似的痛苦出聲,撲進他懷裡,嘶聲力竭的喊道,“小籬!嚇死我了!”

東籬一邊溫柔的伸手攬住他,輕輕拍打他的背,這個小包子肩膀一抽一抽的聳動著,活似受了驚嚇的小狗一般,他又嫌惡著秋小風把鼻涕眼淚都蹭在他衣襟上,略有些不快的蹙起了眉頭,柔和道,“秋大哥,是我來晚了,讓你受怕了。”

此言一出,哪知道秋小風立刻伸手摸了摸眼淚,惱道,“誰害怕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害怕了!”

夢衷盯著東籬,他依舊是穿著那一身紫紗長袍,同平日裡沒什麼不同,神色自若,沒有半點變化,他看似親親密密的摟著秋小風的肩膀,實則卻是微微牽起了唇角,鳳目全無半分情誼,果然也是個冷漠無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