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怒火中燒。
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謝方知的手臂上摸到了那一塊熟悉的印記。
好,好一個謝方知!
真是個瞞天過海的好計!
“我不想看見你,你給我滾得遠遠的,我們和離。”
就這麼簡單,和離。
姜姒不想跟謝方知講道理,她現在一點也不適合講道理。
如果說,她選擇謝方知只是挑一個喜歡她人湊合著過日子,順便擺脫了上一世的結局,再也不需要為那些事情憂心。那已經成為過往的上一世,就完全是一個幻夢。
然而這是一個噩夢。
這一世的傅臣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姜姒的事情,他頂多是選擇了江山,放棄了自己青梅竹馬的感情。而姜姒自認為是個矯情的女人,她告訴自己她給過傅臣機會,是傅臣沒有珍惜,可那不過是用來騙人的。只有她知道,她忌憚傅臣,不喜歡他,還有心結,是因為上一世傅臣落了她的孩子。縱使他這一世從無對不起她的事情,可她心裡終究耿耿於懷,所以才有故意挑婚期一事。
可若要問她真正恨誰,姜姒每每想起,不過那一張虛假的面容。
在得知真相之後的許多天裡,她只恨自己沒撕下這虛偽之人的面具,好好看看清楚,到底是哪個男人有這樣的花言巧語,有這樣哄好女人的本事。虧她還以為傅臣有千萬般討好女人的手段,以為所有的男人在對著自己新婚妻子的時候都是這樣柔情滿懷,甜言蜜語。
結果最後告訴她,這人不是她的丈夫。
姜姒只噁心自己真心錯付了人,竟對一宵小之輩產生過百般的情義。
她曾對謝方知說過,若叫她知道那人是誰,定要大卸八塊,千刀萬剮。
至於他謝乙,自然是好樣的。
姜姒早該將謝方知扒光了看看,也許今日就不會鑄成如此大錯。
她要去拿自己的東西,卻被謝方知拉住不能動,回頭一看,謝方知眼底透著幾分疲憊:“姒兒……”
“滾。”
冷冰冰的一個字。
她看著謝方知拉著她的手,忽然平靜了下來。
這樣的平靜,讓謝方知覺得自己很難受。
剛才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姜姒就已經知道了,他也知道姜姒是發現他手臂上的疤了。
現在謝方知張了張口,反而一句話也沒有了。
兩個人站在滿眼紅的新房裡,對峙了良久。
然後姜姒道:“上一世是你?”
“……是。”
他無法辯駁,本來也打算今晚跟姜姒坦白,本來如果他先開口,這件事興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可現在姜姒自己先發現了,她的怒火自然也就壓不住。謝方知忽然感覺有些脫力,他看著姜姒,不願轉開目光。
姜姒冷笑了一聲:“好厲害,我早該想到!你謝方知與傅臣上一世乃是至交好友,他有什麼事情,自然是你知道。縱使他不信任自己手下人,也不該不相信你這個知己!試問天下還有誰那麼瞭解傅臣?我與傅臣雖是青梅竹馬,可多年不曾見面,這是我不曾辨認出你的因由之一;可天下除了你,還有誰能偽裝他如此高妙?你厲害,你有千萬般的手段,我姜姒比不過你。”
頓了一下,她唇邊浮出幾分譏誚:“現在不要告訴我,你娶我是為了再續前緣。你不覺得自己很虛偽嗎?”
他的確是為了再續前緣。
謝方知捨不得。
他定定望著姜姒,卻道:“我早告訴過你,那人是我,是你不肯信。”
“信你又如何?不信你又如何?”當時不信,是因為謝方知這人油嘴滑舌,滿口就沒半句真話,姜姒要相信了他,那才是傻子。可相信或者不相信,於姜姒而言,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