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是在場幹部中第一個坐下去的,其餘幹部,陸錚催了好幾次,才都慢慢坐回自己位置。
陸錚對趙平凡招了招手:“平凡啊,來,你也坐。”
自有機靈點的幹部忙給趙平凡讓了座,把趙平凡按在座位上。
陸錚笑著說:“怎麼的?我在外面就聽到了,好像討論的挺激烈的?什麼事啊?”
寧道賢坐下後便拿了牙籤剔牙,聽陸錚這話,吐出牙籤,不屑的撇撇嘴,說:“這位馬頭營公社的趙平凡副主任,不但不配合縣委的工作,反而說他代表幾個村的大隊書記和村民,希望縣委慎重考慮這幾個村子分地聯產承包事宜。陸縣長,您說說,他現在什麼立場?是不是得批評?我看,撤職都夠了!”
陸錚笑了笑,說:“我認為他的立場沒問題吧,咱們黨員幹部,不就應該代表人民群眾的利益麼?這是寫進黨章的!”
寧道賢怔了下,臉色不由有些尷尬,可又不甘心,說:“可是……”
陸錚揮揮手打斷了他的話,微微蹙眉:“老寧,剛才我聽你說什麼來著?你說衛國書記講了什麼?誰叫他一時不痛快,他就叫人一輩子不痛快?這話衛國書記說過麼?”
寧道賢臉色立時豐富起來,陣紅陣白的,說:“我,我就是那麼個意思,馬書記,馬書記怎麼可能說這種話。”
陸錚嗯了一聲,點點頭,說道:“不過老寧啊,我這人和衛國書記不一樣,我記仇!誰要叫我一時不痛快,我可就真會叫這人一輩子不痛快!”
在場的幹部都驚呆了,立時,桌上鴉雀無聲。
陸錚敲敲桌子,指了指寧道賢:“你現在就站起來,給我走出去,上班車,回縣裡!”
寧道賢白胖臉漲紅:“可是,可是……”
“站起來!”陸錚猛地一拍桌子,碗碟一陣亂響。
寧道賢嚇得不由自主就站起來,臉色難看極了,嘴唇動了動,但終於,還是轉身匆匆走了出去,另外兩名工作組成員也拿起包,幾乎是抱頭鼠竄。
屋裡死寂一般,在場的幹部大氣都不敢喘。
陸錚搖搖頭,臉色漸漸平和,伸手示意,“現在位子夠了吧,都坐,你們幾個,坐下。”
給陸錚和趙平凡讓出座位來的幹部不敢多說話,忙都老老實實坐好。
陸錚輕輕嘆口氣,“同志們啊,我們黨的政策,是以人民利益為最根本出發點,聯產承包也好、撤社建鄉也好,都是希望農民過上好日子,能走上致富道路。群眾們對新政策不瞭解,我們就要細緻的做工作,有訴求,我們要認真的聆聽。簡單粗暴,就會脫離群眾啊!”
“老寧這個人,就是機關待久了,不瞭解下面的情況,如果他傷害了咱基層幹部群眾的感情,我代他說對不起!”
誰也不敢吱聲,張明生左右看看,便滿臉沉重的說:“陸縣長,您這麼說讓我們慚愧啊,是我們工作沒做好,我在這裡表個態,向您作檢討。”
陸錚擺擺手,看向了趙平凡,笑道:“平凡,下面的情況,你說說,我看啊,你比較瞭解情況。”
趙平凡看了眼張明生,便道:“咱們馬頭營的問題,主要就是王莊子、徐營、卑家店三個生產大隊的大隊書記和社員都不同意分地,這三個大隊耕地比較多、但良田少。勞動力較少的家庭,擔心分地後沒人耕種;勞動力較多的家庭呢,又怕地不夠種,認為還是以前的工分制合算,能為他們的家庭帶來較大收益。”
趙平凡琢磨著,又說:“另外還有南安各莊生產大隊,因為分地後原來屬大隊所有的騾馬分配方案社員們都不滿意,便也一直跟著鬧。”
“這四個大隊的社員,每天晝夜在公社門口有站崗的,就是不叫摘人民公社的牌子。”
陸錚聽了就笑:“村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