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雪和水瀾,報復是永遠不會完的。她道:“怨怨相報,終究是全無止境,若是一直執著於報復之心,只怕千秋萬世,也報復不完。”
緣空默然,神情木然,也不知無雙的答覆是否使他滿意。他忽然伸手向著前方指了指,“又有人找你了。”
無雙抬起頭,只見一個紫衣女子站在不遠處,靜靜地注視著她。
無雙心裡一凜,是蘭秀。她似比以前要清瘦了一些,臉色蒼白,雙眸之中帶著若隱若現的寒光。這寒光使無雙暗生警剔,不過才半年的時間,她就完全變了。以前的蘭秀雖然驕傲卻是單純的,現在的蘭秀仍然驕傲,但卻變得如同一把鞘中之劍,雖然韜光晦跡,卻暗藏危機。
兩人目光輕輕一觸,蘭秀臉上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你回來了?我一直很思念你,終於又一次見到你了。”
她用了一個古怪的字眼“思念”,然而無雙卻感覺到她的思念與普通人的思念是絕不相同的。
蘭秀道:“我們久別重逢,你也該見一見我的夫婿,他大權在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許將來有一天,他就會成為皇上,到時候我就是皇后了。”
蘭秀臉上的笑容更加冰冷:“我真該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麼會成為平原公的夫人?如果不是你,說不定我已經成了一個江南士子的妻子,平平庸庸地過完這一生。但現在我卻不同了,我很快就會成為皇后,這都是拜你所賜。”
無雙跟隨著蘭秀上了一輛馬車,奇怪的是,無論是誰想見無雙或者想把無雙帶到何處,緣空都不阻止。他只是遠遠地跟在馬車之後,雖然他是步行,而且走得看似很慢。但無論馬車奔駛地多麼快,他總是能夠亦步亦趨地跟在馬車之後。
蘭秀掀起車簾向外面張望了一會兒,“那個老和尚是你什麼人?上一次有一個叫流火的男人跟在你身邊,他人呢?”
無雙以手支頤,流火在哪裡?她也不知道。
雖然離別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她卻感覺不到刻骨的思念,也許會有相思吧!但卻很是平淡,偶然會在無人的時候想到他,想到他便難免想到自己古怪的經歷,到底這樣的生命是為了什麼?若是為了瓔珞的轉世而存在,現在瓔珞已經回來了,她是否還有存在的意義呢?
平原公府居然就是慕容盛做侍中時的府第,只將門前的牌篇換了,除此之外,便與以前別無二致。
蘭秀似笑非笑地道:“這座府第也是我的主意,皇上未登大寶以前住在這裡,現在我和我的夫婿住在這裡,這是多好的兆頭。”
無雙道:“你以為所有住在這裡的人都會成為皇上嗎?”
蘭秀半轉過身,眼中那一絲寒光更甚:“皇上至今沒有子嗣,而且自從蘭蕊姐姐死後,皇上雖然多近女色,卻日日服食五石寒。聽說吃多了那種藥的男人,是連孩子都生不出來的。只怕皇上到死之時,也不會有一兒半女留下來。到時候我的夫婿就順理成章,成為未來的皇帝,這有什麼不對嗎?”
無雙微微一笑:“沒有什麼不對,不過世事未必盡如人意。”
蘭秀靜靜地看著無雙,她的臉上慢慢地牽起一絲笑容:“你又來燕國了,但這一次,你再也不能牽著我的鼻子走了。我已經不再是半年前的蘭秀,你再也休想騙我。我的夫君必然會成為燕國的皇帝,你很快就會看到那一天。”
兩個女人對視著,有一刻,時間似乎也停止了。
但她們很快便聽見了慕容元策馬回府的聲音,兩人一起轉過頭望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一個二十多歲的精壯年輕人,騎著一匹黃驃俊馬,倏然而至。他長得很象慕容盛,相貌也頗為英俊。
驀然見到無雙,他微微一愕,目光毫不客氣地上上下下打量著無雙,“你是誰?”
無雙施一禮:“秦國姚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