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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見白影晃動間,葉孤城已縱身飛起,自西門吹雪頭頂上方掠過,電光火時之中,右手五指微微一張,如同一陣清風,一根根虛虛自空氣中拂過,西門吹雪亦向後滑開幾步,兩人最終無聲地背對著立在距離三四丈外的地方。

雙方再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一同回過身來。葉孤城看向站在自己對面的人:鋒利、冷峻、高傲,身上無時無刻不帶有一絲彷彿與生俱來的,令任何人都不可稍有忽視的寒意,永遠著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兩人相識之初便是如此,眼下仍然如此……

葉孤城兩指間夾著一條束髮的白色的絛帶,上面鑲著的細碎黑石幽幽閃著暗光。西門吹雪的長髮自頭頂披垂下來,右手抬至身前,掌心緩緩攤開,裡面便現出一塊原本應是佩於對方腰間的玉珏。

葉孤城走至窗邊將一扇落地百莞牙雕軒窗開啟,頓時一絲微微的寒涼輕風便撲面而來。窗外是一所庭園,其間盡植梅樹,並不僅僅是紅白二色的梅花,還有花瓣呈粉綠的淺碧綠梅。昨夜剛下過一場小雪,眼下枝幹花瓣上皆覆著一層薄白,滿園梅花盛放,紅綠白三色摻雜互動,卻並不顯紛亂。身後有人走近,將手中的玉珏重新替葉孤城掛在腰帶上,葉孤城並未回頭,只抬起手,將指間夾著的髮帶遞給身後那人。

西門吹雪接過,將散開的長髮簡單系住,既而伸手從背後攬在男子修韌的腰上,也不說話,兩人只安靜地看向園內。

半晌,葉孤城才略略回過頭,朝外面吩咐了一句,不多時,就有三名侍人進來,一個雙手捧著只銀盆,另一個端了清水,最後一人則端著只小些的銀盆,盆內還浸著兩條雪白的棉布巾子。

二人放下東西后便垂手退下,葉孤城重新在氈毯上坐了,將雙手緩緩泡在寶銀雲盆內浸著甘松、山奈、白芨、白芷、蒿本、零陵香等十餘種藥材煮制而成的湯汁中,這樣長時間的浸潤,能夠使手上每一寸面板筋肉的感覺都更為敏銳,骨節愈加靈動。西門吹雪亦在他對面坐下,將兩手放入水中,銀盆並不很大,於是西門吹雪的手掌便覆在了葉孤城的手背上。

“已過五日,遇刺一事,可有頭緒。”西門吹雪慢慢在藥湯中捏揉著對方的每一寸指節,以便能夠更好地舒緩筋骨,葉孤城放鬆了雙手,目光落在淺色的藥汁當中,道:“陛下震怒,下令欽監院於京都徹查,只是至今尚無眉目。”

西門吹雪緩緩揉按著掌下一雙骨肉勻勁的手,不再談及此事,兩人在藥中泡了半個時辰,才在旁邊的一盆清水中淨了手。葉孤城將泡在最後一隻盆中的兩塊棉巾拿出,擰盡了裡面浸著的番闌花汁,遞給西門吹雪一條,既而將另一條敷在手上。

原本被燙得滾熱的棉巾已經溫熱下來,葉孤城將雙手裹在裡面敷了一時,直到棉巾涼得透了,原本寒白如冰的手掌,也已呈現出淡淡的紅,十指修頎,猶如古筆,萬萬看不出竟是一雙於轉瞬間,便可取人性命的利器……

兩匹毛色雪白的馬穩穩並排走在雪地當中,道旁樹多路窄,雖是冬季,亦有不畏寒的樹木蒼翠而立,其間偶爾能看見幾叢冒冷開著的野花。

“倘若夏日至此,想必定是翠華滿林,蔭蔭如蓋。”葉孤城看一眼四周,長長的衣襬垂下,蓋住了踩在馬鐙上的白色錦靴,只隱隱能夠看見靴面上刺著的暗銀海牙紋圖樣。

腰旁懸著的劍漆黑、狹長而古老,與身邊男人腰間佩著的玉白長劍截然不同,西門吹雪拈開一縷對方被風吹開,拂在自己面上的髮絲,彷彿要說些什麼,卻忽聽見隱約的水聲。葉孤城也已有所察覺,於是兩人微微調轉馬頭,信馬由韁,朝著水聲方向行去。

越往山後去,不一時便見到一灣清泉流水,溪流丁冬濺濺,朝著前方奔淌而去,兩人沿著溪水而行,其後又騎馬順著一徑小路而下,片刻之後,就見上方涼生生的溪水傾瀉而下,流過斷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