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憬元俯身跪在地上,以額觸地,一言不發,只靜靜地跪著,就彷彿一名囚徒,正在等候著自己最終的宣判結果。
“。。。酆熙青年早亡,我既是她兄長,自當照顧她留下的一子一女。”男人的聲音冰冷而不帶任何的起伏,如同一線最銳利的劍鋒,西門憬元跪在地上,低低應道:“。。。女兒知道。”
“。。。寧兒自幼體弱,酆熙向來於她最是放心不下,如此,我自不會任你行事荒唐。”葉孤城自太師椅間站起身來,從旁邊的桌上拿起一條金絲混合牛筋搓制而成的鞭子,沉甸甸地垂在地面上,語氣雖是平淡,但西門憬元卻能夠聽出裡面與平時的一絲不同,知道父親此次是動了真怒,想必是當真要行家法,因此便將頭靜靜叩在冰冷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上,也不去開口求饒,只低聲說道:“。。。女兒不孝,不敢請求父親原諒,只求父親莫要因為不肖女之故,氣壞了身子。”葉孤城聽了,也不作聲,只徑自走到西門憬元面前,淡淡道:“。。。你可知錯。”西門憬元微微咬了一下嘴唇,清冷如蓮的面容上閃現過一絲倔強,道:“ 女兒不知。”
“啪!”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鞭響,西門憬元的脊背上頓時便重重捱了一記鞭子,而面對父親的懲罰,她不敢運功護體,因此隨著身上的衣物被一鞭抽裂的同時,那雪白如玉的背上,也留下了一道鞭傷,立時間便面板綻裂,滲出了血來。西門憬元身體一顫,猛地咬牙忍住痛楚,一字一字地道:“。。。女兒確實沒有錯。”話音剛落,又是一道鞭影,重重地抽在脊背上。
葉孤城一雙深褐色的狹長鳳目原本就凜然生威,此刻眼角微微向上揚起,就愈發顯得明利而深寒,目光落在女兒背間的傷痕上,似是隱隱閃過一絲不捨,但聲音當中,卻依然不曾有絲毫放緩下來的意味:“。。。自公主府強行擄走寧兒,我竟不知,你原來卻是無錯。”西門憬元重重磕了一個頭,咬牙道:“女兒只是心中歡喜寧寧,實在不知道,這到底有什麼錯。。。父親要打,只管打就好。”葉孤城聽了,右手微微一動,隨即又是一鞭,直抽得少女雪白的肌膚滲血開綻:“。。。你自幼受我溺愛,如今看來,當初實是不應如此寵縱於你。”西門憬元強自忍著背上火辣辣的劇痛,忽然大聲道:“。。。女兒就是喜歡寧寧!滿心滿眼都是她一個人!難道只因她是女子,就是不應當的嗎?無論父親怎樣懲罰,要我不喜歡她,女兒辦不到!”
葉孤城的目光浮浮投在外面的雪地上,冷然道:“。。。住口。”話音方落,又是一記鞭打,“。。。但凡家中之人,行事向來隨心而為,原本只要你當真喜愛,無論男女,都無人會來約束,但你如今這番作為,我已不可姑息。”葉孤城說到這裡,抬手就是一鞭,“。。。其一,寧兒是你姑母愛女,乃你嫡親表妹,你姑母早逝,你卻行此敗德之事,日後於地下,有何面目見她。如此,是為不倫。”話音方落,又是一鞭:“。。。其二,如今高堂尚在,你祖父亦在西方,然此番你卻攜寧兒遠走高飛,置我與你爹於何地,置你祖父於何地。如此,是為不孝。”一聲脆響之後,少女的脊背上又赫然多了一道傷口:“。。。其三,寧兒自幼身體嬌弱,不曾習武,你攜她一路長途跋涉,風餐露宿,且又不時還需抵擋追擊之人,她若因此有事,又當如何。如此,是為不仁。”手上微微一動,再次於少女身上打出一溜血花:“。。。其四,寧兒乃你強行擄走,你罔顧她意願,竟行此事,且又令她父女兄妹自此骨肉分離,不知何日再可相見,如此,是為不義。”鞭聲響亮,中間,還夾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