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很久,胸口留著一把鋒利的匕首,臉上掛著不清不明的震驚,那身黑白簡易的婚禮小裝正貼在他乾涸的屍體上,他的一隻手癱在地上,一隻手放在了胸前,好像在臨死前還想保住什麼東西一樣。
銀鱗衛的身形在桌子之間輕聲地走動,不斷蠕動的光明與陰影讓一切看起來都有些不真實。看著地板上那泊煥發著油光的暗紅色血液,麟光覺得費解,不知道是不是血禮教堂的邪惡力量在作怪,反正他就覺得這具屍體渾身不對勁,至於那種不對勁,又好像不是來自它本身。
正在麟光思考之間,崔麗斯已經卸掉了那身笨重又難聞的盔甲,拍了拍身上的這比較封閉的怪異教堂,配合上這身盔甲簡直是要把她給悶得暈過去。對於這種情況,麟光也只能報之歉意的一笑,遂脫下盔甲,和崔麗斯的一起小心地堆放到了門的邊上。
“這個…要搜查一下嗎?”崔麗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具好像被放空血液的屍體,說完之後她就皺了皺眉頭,然後抽出一根結實的頭巾把頭髮束好。雖然得意成功進入這裡,但那盔甲上的寒冷依然讓她現在覺得頭皮發麻。
“嗯…眼下也沒有什麼線索,這教堂從外面看明顯要大得多,也不知道是哪兒的機關控制著這一切。”麟光從前方的桌臺下鑽出身來,十分晦氣地拍掉了頭上的灰塵。一番苦力才發現,那兒除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無資訊提示的破書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東西。
“完成咯。”銀鱗衛歪歪腦袋,把最後一支蠟燭對著桌上斜了斜,接著往上一壓,那根小嬰兒手臂一樣的白蠟燭就穩穩地定在了上面。轉而又靠近他不斷皺眉的主人,銀鱗衛看著這幅情景,卻也不能說出個什麼來。
“這裡真是讓人覺得古怪!從外面窗子看,這教堂裡面好像有很多人一樣。但是我們進來了卻發現只有一個,而且還是個死人。”麟光看著還有30分鐘的血禮信徒出現時間,精神暫且有點稍微放鬆,一鬆懈就這麼習慣性地蹲了下去,眼下沒有辦法,只有從它下手了。
看著眼前的乾枯屍體,麟光愣了愣,想必是這裡的空氣弄得自己有點不清醒了。
匕首,就這麼徑直往那衣服的小黑扣處挑去,一連幾顆挑完都沒有動靜,再輕輕將那層發硬的衣料給劃開,麟光的手終於伸向了那待被揭開的衣服。
“!”在衣服被解開的一瞬間,崔麗斯被嚇得倒吸口冷氣,麟光也被嚇得胳膊一抖,差點把匕首插進那乾巴巴的肉裡去。
那是一張畫在胸腹之上的巨大臉龐,全用烏黑色的墨彩渲染而成,描繪的是一個邪惡的美人笑臉。好巧不巧,那把匕首正是非常精妙地紮在了婦人的左眼之上,看那被剜出一個怪異圓孔的傷痕,麟光不由得想到了門口那隻讓人不安的眼睛。
就此時大門忽然咔嗒一響,一聲尖叫忽然從後面傳來,接著麟光就感到身前一陣風颳過,一個戴著藤蔓面具的女人衝了過來,接著就抱著那個男人的屍體一陣瘋狂的哭嚎。
“不!我終於來到這裡找到你了!你怎麼可以丟下我!”
“你們怎麼能殺了他!你們這些兇手!你們這些惡魔!”那個女人身上的衣服是那深深的暗紅,和著那血水在一起彷彿已經融成了一片,斜垂的長髮配合藤蔓面具下那隻充滿血絲的眼睛,看上去頗有幾分詭異。
“不,不,那個…我…主…”銀鱗衛微微看了看那隻充滿血絲的眼睛,一時間意識卻陷入了混亂,好像記憶都在不斷丟失,茫茫然然地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先等等,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死掉了,麟光不是兇手,你先冷靜一下呀……”崔麗斯看見面具女人這幅痛苦模樣,心神忽地一個恍惚,一些潛意識的呼喚不知不覺竟然被壓制了下去,她正要上前去擁抱安慰,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一把扯出了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