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從來沒有換過呢?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本來就不應該是兩個人……”
也許有一個人是多餘的,你說,會是我嗎?是我吧?如果沒有我,如果只有你一個人,你會不會開心很多?
不用去想這些。
誰是我,你是不是我?我會不會就是你?
元午害怕單獨跟元申在一起,元申低聲的像是自言自語的那些問題,他沒有答案,也不願意去想。
元申是痛苦的,這是他唯一的感受。
一個永遠在病痛和質疑自身存在意義的旋渦裡掙扎著的人。
有多痛苦呢?
元午不知道,第一次看到元申癲癇發作時那種驚恐還刻在他腦海裡,元申咬緊的牙關,僵直的身體,空洞的眼神,讓他害怕。
只有害怕,甚至沒有做為兄弟,做為元申的哥哥應該有的擔心和心疼。
元申抽搐中眼角滑下的淚水像是滾燙的岩漿,在他心裡燒出深深的疤。
這輩子都不可能忘掉的場面。
在元申不斷地尋找真正的自己,求證自己存在的意義,追問生命的真相到底是在別人的記憶裡還是在自己腦海裡的那些日子裡,在他不斷地帶著自責和渴望想要接近“哥哥”的那些日子裡,元午跟他漸行漸遠。
害怕和抗拒,元申燦爛如同陽光的笑容和開朗的性格後面他永遠看不清也摸不到的真實的那個人。
儘管每次看到元申時,他都會清楚地意識到,這個人是他的兄弟,在刻意逃避的同時,他也會對元申有著無法抹殺的來自同樣源頭的親密感。
“什麼?”電話裡江承宇的聲音帶著沒睡醒的吃驚,“什麼時候不見的?他沒來過我這兒啊……”
“我不知道,我昨天睡客廳的,”林城步在屋子裡來回轉著圈,“我想著他什麼都想起來了也說出來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而且還喝了那麼多酒,我弄他上床的時候跟豬一樣連胳膊都不會抬一下了!結果剛我一起來,屋裡沒人了!”
“他東西在嗎?”江承宇問。
“什麼東西,他本來也沒拿東西過來,什麼都沒有,就一身衣服還是我的!”林城步拉開衣櫃看了看,“他也沒拿我別的衣服……你說他會不會回沉橋了?”
“有可能,你去看看,”江承宇說,“我馬上叫人去他家看看。”
“行,有訊息給我電話。”林城步掛了電話,飛快地洗漱了一下,換上衣服出了門。
開車往沉橋去的時候,他給大頭媽媽的手機打了個電話,但是欠費停機了。
再給元午的那個手機打了一個,關機的。那手機自打他給了元午,就再也沒看到過,也不知道元午是收起來了還是乾脆給扔水裡去了。
好在今天是週一,往沉橋去的路上幾乎沒有車,他一路飛著就到了,連土路的顛簸都沒太體會到。
老碼頭一切如常,唯一有些變化的就是初秋的顏色,濃烈的綠色變得淡了一些,風也透著涼。
鄉下的季節比城裡來得早,也來得更清晰。
大頭就像老碼頭的一個標誌,還是揹著葫蘆蹲在那裡,只是身上的小背心換成了長袖。
“小步哥哥!”大頭聽到車子的聲音回過頭,驚喜地蹦了起來。
“大頭乖,”林城步跳下車,跟大頭擁抱了一下,揉揉他的頭髮,“小午哥哥來過嗎?”
大頭眼睛亮了一下,但又很快地垂下了眼皮:“沒有來過啊,我好久沒有看到過他啦,媽媽說他回城裡了。”
“這樣啊,”林城步有些失望,說實話,除了沉橋,他真不知道還能去哪兒找元午了,“我們去他船上待一會兒好不好?”
“好。”大頭很開心地點了點頭。
帶著大頭往元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