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的是哪家,”林城步笑笑,“離醫院不遠,金手指,對吧。”
元午沉默了很長時間,伸手在林城步下巴上彈了一下:“然後我理髮的時候你去吊水?我說了陪你去醫院就會陪你去醫院,不用幫我找藉口。”
“……我沒有,”林城步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那什麼,就……我吧……”
“知道了,這口條也太不利索了……”元午嘆了口氣。
“口條利不利索得分幹什麼,”林城步突然笑了起來,“你覺得呢?”
元午瞅了他一眼。
“要不你再試試?”林城步往他面前湊了湊。
“哎,”元午拍了拍他的臉,“矜持點兒。”
“去理髮嗎?”林城步笑了笑。
元午猶豫了一會兒,站了起來:“去吊水吧,梁醫生說的,脫敏療法,去幾次就沒事兒了。”
“那什麼時候理髮?”林城步問。
“不是,”元午看著他,“你為什麼這麼執著?”
“看著過癮啊,”林城步說,“又帥又性感的我看一眼病就好了。”
“……吊完水的。”元午有些無奈。
林城步本來覺得自己今天舒服不少了,結果上車以後往後視鏡裡瞅了一眼,發現自己臉色居然還是挺蒼白,而且因為忘了刮鬍子還顯得很憔悴……看來帶病擼還真是消耗不小啊。
“我靠,”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這一臉滄桑。”
“我開吧,”元午看了看他,“你大概的確是……消耗大,中午再吃點兒牛奶雞蛋什麼的補點兒蛋白質。”
“我這樣子是不是很難看?”林城步有些擔心,“要不你等我一會兒我上樓去刮個胡……”
“美!”元午衝他豎了豎拇指,“非常美!成熟美!我開車。”
“這是由衷地讚美嗎?”林城步笑著開啟車門下了車。
“發自肺腑。”元午說。
元午怕醫院,林城步覺得自己其實也挺怕上醫院來的,人山人海,感覺抬頭低頭都能看到人,呼吸裡全是病菌。
從停車場走到醫院門口,林城步停下了:“咱們現在進去了啊?”
“嗯。”元午雙手插兜,捂著個口罩,視死如歸的眼神在嗯完之後就迅速往下衝地上去了。
“大爺帶著你走吧。”林城步伸手到元午兜裡把他的手掏了出來,拽著他進了醫院大門。
元午的手很涼,帶有點兒僵,摸手指頭都能感覺出他的不安來,林城步在心裡輕輕嘆了口氣。
這種完全由親人帶來的對某個地方的抗拒,是什麼樣的感覺,他體會不了,只覺得元午在揭掉了保護層之後,傷痕累累。
吊水的人很多,這個季節感冒發燒的人都扎堆兒,元午轉了一圈兒,找到了個位置。
剛把上面放著的一個空了的飲料瓶起來想叫林城步過來坐的時候,一個男人擠開他一屁股坐了下去。
元午愣了兩秒鐘,捏了捏手裡的瓶子:“哎。”
男人頭都沒抬:“幹嘛,坐你家凳子了啊?”
“你吊水?”元午問。
“你管我?”男人抬起頭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元午知道自己脾氣不太好,這段時間以來他一直都沒發過火,自己都挺奇怪的,總覺得是不是被元申的好脾氣給同化了。
但這男人一臉欠抽地斜眼瞅過來的時候,他才感覺到了一直沒有真正甦醒過來的深藏於體內的洪荒之力。
突然就一陣欣慰。
“起來。”元午說。
“你神經病吧?”男人說。
“說對了,”他點頭,“還沒好透呢。”
“想抽風去掛精神科,”男人指了指輸液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