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套針法是太醫院裡壓箱的寶貝針法,周滿進太醫院三年,蕭院正才肯拿出來與她共賞。
等倆人扎完針,額頭都冒了汗,精神因為長時間的高度集中,這會兒有些萎靡,臉色都有些發白。
蕭院正坐在椅子上盯著魏大人身上的針看,「年紀大了,要是我一個人,我斷不敢用此針法的。」
周滿也坐在椅子上歇口氣,「不是還有劉太醫嗎?」
劉太醫忙搖頭,「我不行,此針法我私底下也在人偶身上練過,用不出來,中途總會出錯。」
蕭院正也道:「現在整個太醫院,能用出此針法的就你我二人。」
周滿道:「鄭太醫年輕,盧太醫年紀也不大,讓他們也學一學?」
蕭院正沒回答她這話,而是盯著魏知身上的針繼續看,轉開話題道:「你說給魏大人的藥方里加的人參是要一錢好,還是一錢半?」
周滿:「不知年份如何,效果如何?」
蕭院正:「陛下賞下來的,百年老參,不過之前已經用得差不多了,現在剩下的部分不太好。」
周滿:「那就一錢半吧,或許魏家還有好的藥材呢?」
蕭院正就轉頭吩咐一個醫助,「去問一問。」
醫助起身應了一聲「是」。
周滿計算著時間,最先起身,「走吧,取針,時間到了。」
倆人按照順序,慢慢取了針。
劉太醫和醫助給他穿上衣服,蕭院正袖手在一旁看著,看向周滿,「剩下幾天得讓人守著,你來吧。」
周滿:「……蕭院正,不是我偷懶,而是,我剛回到京城,到現在,連口熱乎飯都沒吃上呢。」
蕭院正就嘆息道:「這幾日魏大人都是我和劉太醫守著的,太醫署裡還有各種事情要處理,陛下身體也不太好,周大人,你看看我眼底的青色,是不是像樹葉那麼綠了?」
劉太醫見她看過來,立即道:「這針法我不會啊,中間若出了紕漏,我也修正不了啊。」
周滿:「……好吧,我來。」
蕭院正便覺得身上的擔子輕了好多,自從周滿外放,他很久沒這種感覺了。
蕭院正不由小聲問周滿,「你要不要調回京城?」
周滿嚇了一跳,「蕭院正,青州醫署還沒建完呢,地方醫署的路子也沒走出來。」
「看你嚇成這樣,放心,我就是問問,不強制,不會讓你和白大人分開的。」
周滿臉色微紅,強撐著為自己解釋道:「不是因為白大人,而是因為我女兒,她現在正是最可愛的時候,我可捨不得與她分開太長時間。」
蕭院正瞥了她一眼,「你可以把她帶回京城。」
周滿一本正經的道:「白大人也不捨的與女兒分開,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怎能剝奪他的天倫之樂呢?」
蕭院正直接轉身不理她,拿起桌上的方子看了一會兒,等出去問話的醫助進來便問道:「如何,有好的參片嗎?」
「有,」醫助低頭回道:「長豫公主派人回去公主府取了,太子殿下聽聞需要人參入藥,也派人回東宮取來。」
蕭院正就放心了,點著藥方道:「那就用一錢,周大人,你平時再多注意些,日常可以給他含參片。」
周滿點頭應下,對劉太醫和蕭院正開的藥方都沒意見。
三人摸過魏知的脈象,確認他的病情平緩下來後便記錄在案,各自簽字畫押。
魏家人這才進來看魏知。
魏知眉頭鬆開了一點兒,但依然皺著,呼吸急不可見,要不是久久的胸膛還有起伏,他們幾乎要以為人已經沒氣了。
蕭院正已經和魏家人交代,接下來幾天都由周滿留下照看魏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