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晚上大家回崇文館碰面時,幾人就告訴滿寶,「這次大理寺和戶部找藉口抄回來好多田產和房產,楊溶一家的不說了,其他人家也不少。」
白善道:「全在好位置上,或是一些莊子,全是大理寺找了藉口,然後戶部抄沒的。」
他搖了搖頭道:「我們雖然只在戶部裡做些記擋的文書,但我看戶部出去抄沒的人身上沒少掛彩,怨氣也好重,估計也抄不了多久。」
新朝也才建立二十年左右,大家身上的匪氣還未消,朝堂上大臣們都會吵架,更別說外頭了。
結果沒兩天白善就興高采烈的回來悄悄告訴她,「戶部從楊溶家裡抄了好多東西,不僅有許多田產,還有他們設定在江南一帶的田產鹽場和林場等。」
滿寶很疑惑,「田產和鹽場也就算了,山林不應該是屬於朝廷的嗎?」
「他們從當地衙門那裡買了很多山林,聽說專門往裡頭找那種上百年的古樹,很是名貴。」白善這會兒已經有些明白楊和書給他那些東西的意思了,他小聲道:「戶部新收了這麼多東西,明年國庫肯定要充盈許多,你上次不是抱怨楊學兄一走,建造地方醫署的錢就難從戶部那裡拿了嗎?這會兒好了,有了這些錢,想要說服戶部給錢就容易多了。」
滿寶眼睛微亮,沉思起來,「楊學兄真是面面俱到,他這樣去夏州太委屈了。」
白善問:「你想如何?」
滿寶道:「可惜最近皇帝不生病,不然我去給他治病的時候可以和他舉薦一下楊學兄呢。」
她才這麼一說,第二天一大早便有太極殿的內侍來請她,「陛下請周太醫過去一趟。」
滿寶就心一緊,下意識的以為昨天她和白善說的話被皇帝知道了,他來找她算帳呢。
結果她忐忑的正要跟內侍走,內侍就看著她,一臉莫名,「周太醫不帶藥箱嗎?」
滿寶反應過來,立即跑去提藥箱,然後問道:「陛下生病了?」
皇帝的身體狀況是不能隨便打聽的,但周滿是太醫,這本就是她職責之一,何況她也要去給皇帝看病了,因此內侍應道:「是,今日有些不太舒服。」
滿寶就鬆了一口氣,不是找她算帳就好。
至於為什麼她前一天晚上才說了期盼皇帝生病的話,第二天皇帝就生病了,滿寶一點兒也不想多想。
天氣那麼冷,人又吃五穀雜糧,感天氣冷熱,生病不是很正常的嗎?
滿寶提著藥箱跑到太極殿去看皇帝。
皇帝還在書房裡正常辦公,只是時不時的吸鼻子,顯然是感染了風寒。
不是很嚴重,還沒有到可以罷朝休息的時候,而自從上次皇帝不注意重病過一次後,他對這種小病小痛也不敢過於怠慢。
所以他一感到身體不適就讓人去太醫院裡請人,不過想著這種小病叫蕭院正太過驚動人,叫別的太醫又不習慣,所以他讓人去叫周滿。
滿寶給皇帝行禮,然後問道:「陛下,要現在看病嗎?」
皇帝想了想,也不太想批摺子了,於是丟下筆走到屏風後的榻上坐下讓她看病,滿寶立即拎著藥箱樂顛顛的跟進去了。
皇帝主動捲起一截袖子將手放在脈案上,總覺得周滿表現得過於高興,忍不住問道:「這是有什麼喜事?」
滿寶搖頭。
皇帝就問:「那你高興什麼?」
滿寶就收斂了表情道:「沒有,陛下,我還在心疼和憂心您生病呢,怎麼會高興呢?」
皇帝就看著她的臉沒說話,哪怕她自認自己收斂了表情,但在皇帝眼裡,這個年紀的孩子能藏得住什麼心事呀?
他平時也就是不想留意,這一留意,皇帝就看到她眉眼間掩飾不住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