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太醫雙手一攏放在腹前,等她喝了兩口茶才道:「說吧,找我何事?」
滿寶嘿嘿笑,「瞧蕭太醫這話說的,沒事兒就不能來看您嗎?」
蕭太醫就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才休假三天,第二天就跑來找他,要說沒事兒,用腳趾頭想也不可能呀。
滿寶便放下茶杯,正襟危坐道:「我找蕭太醫還真有事兒。」
蕭太醫露出「果然」的表情,示意她說。
滿寶道:「我想問一問種痘法。」
她之前的摺子蕭太醫也看了,不僅看了,皇帝還招他和劉太醫去問過,此法是否可行。
周滿在摺子上寫得很清楚,若果然如她所說的那樣,天花會不斷的削弱毒性,那有可能成,但……
「看這次天花傳播,並沒有毒性減弱的趨勢。」
「那是因為生人傳生人,我們要做的是用已經癒合的痘痂再傳一遍,甚至傳兩遍,三遍……」她道:「第一個人抗住了天花,那痘痂裡的毒性會減弱的。」
蕭太醫想了想,還是搖頭,「這只是你的猜測,並無實證,人命關天的事,不能想當然。」
滿寶也知道這一點兒,那些都是書上看來的,莫老師說是經過驗證的,但那是在那個時空裡,在這個世界裡並不曾。
而且,滿寶自己也想親自確定一下,於是她道:「那我們找人來試一試。」
蕭太醫嚇了一跳,沒想到她膽子這麼大,「陛下已經去信詢問安西,西域若真有此法,我們太醫院再派人去找就是,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就用人試……」
滿寶道:「此去安西路途遙遠,途中還危險重重,誰知道信什麼時候才能回來?而且他們又不懂醫術,萬一打聽時正好錯漏了此法呢?」
她道:「大人,您看這次天花死了多少人?可我聽一些老人說,能死這麼少人已經是因為國力強盛,朝廷負擔了絕大部分人的醫藥,不然……」
不然吃不起藥,看不起大夫的人不知有多少,到時候又不知死多少。
她道:「這個病症太磨人了,便是熬過去了,很多人臉上和身上也留下麻子,不論男女,留下麻子後前程婚姻都受影響,與殘缺無異,我還是想早點兒找到防治的法子。」
蕭太醫便搖頭道:「少年人急什麼,你這一生還很長呢,我這一大把年紀了都沒急。」
滿寶就默默地看著他。
蕭太醫便揮手道:「好吧,好吧,我會和陛下言說,到時候看能不能從刑部大牢裡找出幾個判了斬刑的犯人來試。」
滿寶就好奇的問,「他們會被免以死刑嗎?」
「不會,」蕭太醫道:「不過倒可以免去斬刑,改為絞刑。」
死刑也分幾種的,斬刑算是最殘酷的一種,身首分離哪怕是對犯人來說也很殘酷,傳說死後都不能投胎做人的。
滿寶就問:「那萬一沒有斬刑的犯人,或是斬刑的犯人不答應呢?」
「那就只能選絞刑的犯人了,但那樣一來他就死不了了,」蕭太醫想了想道:「還真有可能找不到斬刑的犯人,這才開春呢,去年秋後才殺了一波。」
別看大晉這麼大,每年犯罪被判斬刑的人並不多,大部分會被押解進京覆核,只有個別情況特殊的會在本地處斬。
蕭太醫道:「我還得去刑部打聽一下訊息。」
瞬間覺得事情好繁瑣。
蕭太醫抬眼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不太想留她了,「行了,此事我記下了,你回去吧。」
滿寶便嘿嘿一笑道:「我還沒祝大人升任院正呢,我一回來就聽人說了,您此次立了大功,所以陛下將院正之職又給您了。府上要擺酒慶祝嗎?」
蕭太醫嘴角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