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便睜大又圓又黑的眼珠子瞪住我,問道:&ldo;小姨娘是什麼?她們生的怎麼會是我弟弟呢?只有娘親才會給我生弟弟呀!&rdo;
我怔了怔,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和她解釋一下什麼叫兄弟姐妹,什麼叫同父異母。
淳于望已把相思放下,拍拍她的小腦袋道:&ldo;你先出去和溫香她們玩一會兒吧,我和你娘親有事兒呢!&rdo;
相思道:&ldo;我不想和她們玩,我想娘親陪著我玩。&rdo;
淳于望道:&ldo;你娘親昨晚著了涼,身體不大好,得在床上休息幾天。你若想你娘好得快,就不許來鬧她。&rdo;
相思便嘟起粉紅色的小嘴兒,拉過我的手在我跟前扭來扭去,一臉的不情願。
我摟過她,親親她的額,柔聲道:&ldo;我們相思最乖了,這會兒先出去吧!等娘親想你時,就叫人過去喚你,好不好?&rdo;
相思聞言,才跟著來牽她的溫香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出去。踏出門檻,又扭過身向我揮了揮手。
淳于望笑嘆道:&ldo;這可了不得,白養她五年了!誰家娃娃像她這樣,得了娘親又忘了父親的?&rdo;
我淡淡道:&ldo;要讓她忘了也容易。若我回了大芮,她小小年紀的,必定很快便記不起我了!&rdo;
&ldo;回大芮!&rdo;
淳于望咬牙切齒般重複著我這幾個字,別過臉出了會兒神,才慢慢彎過一絲笑意,握了我的手柔聲道:&ldo;其實,你不妨考慮一下相思的主意。&rdo;
我一時解不過意來,&ldo;相思的主意?什麼主意?&rdo;
&ldo;給她生個弟弟吧!&rdo;
他微微笑著看向我,一臉的冀盼。
我忍著一拳打到他臉上的衝動,慢慢從牙fèng中擠出字來:&ldo;你做夢!&rdo;
他竟也不著急,走到桌前倒了茶喝了兩口,才抬眸望我,&ldo;晚晚,你多久沒來癸水了?&rdo;
我呆了呆。
自從駱駝嶺之戰後,我的月事就沒有正常過。但拖得再長也不會兩個月都沒有癸水。
而自從被他所擒,我的確再也沒有來過癸水。
猛然悟過他的意思來,我驀地膽寒,瞪向他的眼睛恨不得突突冒出火來燒死他。
&ldo;不可能!&rdo;
他並不迴避我怨毒的眼神,靜靜地和我對視片刻,才輕聲嘆道:&ldo;你盼不可能,我卻盼……真的如我所料。若我留不住你,不知道這個孩子……留不留得住你?&rdo;
我雙手冰冷,許久才能答道:&ldo;淳于望,你別做夢了!我已有了夫婿。他是當世名將,和我青梅竹馬,門當戶對。&rdo;
我記得那日在驛館提起司徒凌是我夫婿時他的失態,此刻卻再也顧不得激怒他,甚至很想用他的激怒來否定了某些事。
他的眉宇間果然閃現怒意,卻很快隱忍。他慢慢道:&ldo;淳于家和秦家都不是一般的小門小戶吧?兩家已經聯親了嗎?為什麼大芮朝堂上下沒有一個人聽說過此事?&rdo;
我冷笑道:&ldo;大芮朝堂上下,又有幾個人知道秦晚是女兒身?你還指望南梁那些只懂得偷雞摸狗的眼線們能打聽出多少機密之事來?&rdo;
他凝視著我半晌,目光幽黑得仿若有漩渦湧動。
但他竟沒有發怒,喝了口茶,面色便更和緩了些,甚至掛著一絲微笑,向我柔聲道:&ldo;晚晚,你別動來動去,開了春,這天有點濕熱,小心傷口化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