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ldo;這小子怎麼也滿口胡話,一副悲春傷秋的模樣?莫不是人大心大,想娶親了?&rdo;
原來他真的回了京,真的娶了親,從此再也不能隨隨便便跑出京來找我,用葉子吹好聽的曲子給我聽,在我身邊靜靜地看太陽落下山去……
我不明白噬心術帶來的回憶裡,為什麼這段會這麼久並且這麼清晰。
初初離開子牙山的那段埋單雖然也需徵戰沙場,面臨刀光劍影,血肉橫飛。但當時仗著自己身手高明,並不太把生死博殺放在心上,又有父親和司徒凌照拂,尚可稱得上安然無憂。
那段歲月,便也流水般疾速而清澈地飛過。
隨後,一片空白。
令人頃刻間如落入冰川如附地獄的白。
我原先記憶裡的白色都是溫潤且安然的,如仰臥山間靜靜看著碧空間潔白的流雲無聲地飄過。淳于望愛素潔的顏色,相思隨我入北都後,我也習慣了照她原來在南梁的模樣把她打扮得跟雪球似的明潔可愛。
我從不曉得白色亦會這樣的恐怖,把心都生生地吞噬了般恐怖。
或者,不只心,連我自己都已被這白色吞噬,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覓前身,煙霧九重城(二)
極狹小的空間,儘是白,只有靜止的白,前後左右充斥眼光的只有一片駭人的白。
我想掙扎,我想嘶喊,我想驚叫,我做出一點什麼衝出這樣可怕的靜止了般的白色空間。
可我手足無法動彈,我的喉嗓給完全嘶堵,甚至我的耳邊,聽不到一點聲息。
完全沒有聲音,哪怕是微風颳過樹稍,或者蟲兒啾啾低鳴,哪怕是我自己的痛哭或呻吟。
完全沒有知覺,不疼、不痛、不癢、不酸,連觸覺都已失去……
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或者,我根本沒有身體,連人偶都算不上。
我大睜著眼睛,希望能看到點不同的色彩,聽到滌向耳邊的些微聲響,感覺風颳到肌膚絲絲涼意。
可什麼都沒有。
我像是一根樹枝,一快石頭,一幅壁畫,冷冷清清地被遺忘在天涯盡頭某個密閉的小小空間裡。
可我明明還在呼吸,我異常清醒地面對著這個狹小雪白的世界,直到嗓子努力地喘息著,冀望能發出一星半點的聲音,證明這世界並不該是這樣死寂而可怕。
曾經的快活的往事,梅林間的歡聲笑語和執手相對的溫柔情愫,從開始的格外清晰漸漸轉作模糊不清。
從焦躁不安,轉作極度恐懼,再轉作狂暴瘋癲……
我嘶聲尖叫,我痛哭流泣,我暴跳如雷……
我像一隻亟待破蛹而出的蝶,我像一條被掩入沙堆的魚,我像一尾裝入瓶中的鳥,用盡我所有的力氣,掙扎,掙扎。
‐‐哪怕此時有人正迎頭一劍刺向我心口,我也會痛快淋漓地含笑迎上,用椎心刺骨的疼痛來證實我的存在。
可我什麼都沒能改變。
沒有聲音。
沒有色彩。
沒有知覺。
甚至……沒有我。
周圍的死白冷寂地看著我,像看一個笑話。
然後,看著我費盡心機,用尺所有的力氣,在無聲的嘶嚎掙扎裡淚流如雨,在窒息緊張裡一步步走向狂躁崩潰……
原來我真的只是一根樹枝,一快石頭,或一幅壁畫。
我不會說,不會動,不會聽,不會疼。
可我偏偏會思想,會疑惑&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