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來接我?辱娘、溫香她們也都不跟著我……娘親你要去哪裡,怎麼不帶著我?&rdo;
她剛剛洗浴過,頭髮尚濕漉漉的,面龐也是濕漉漉的,卻爬了一臉的淚。
她必是突然到了陌生地方,又瞧不見熟悉的親友侍僕陪伴,心中害怕了。
我接過侍女的巾帕,一邊為她擦著淚,一邊柔聲哄道:&ldo;娘親出去辦點兒事,呆會就回來,你乖乖的,娘親給你買好吃的糕點。&rdo;
相思搖頭道:&ldo;我不要糕點。我要娘親,我要父王!娘親你去哪裡?你帶著我行不行?&rdo;
她嗚嗚地哭著,鼻涕眼淚把我衣角蹭濕了一大片。
我躊躇,但這樣的多事之秋,我萬萬不敢將她帶到皇宮去。
那廂秦謹聽到動靜,趕過來做鬼臉扮貓狗要哄她歡喜時,她卻哭得更兇,漲得滿臉通紅,只拉著我不肯放。
我實在不曉得當日淳于望要上朝或辦事時是怎麼擺脫她的。
看看天色已經不早,我狠了心腸將她抱到秦謹懷裡掉頭而去時,她更是哭喊得驚天動地。
我給她哭得心都揉碎了一樣,一路胸口發堵。
深宮變,天意高難問(四)
待出了大門,坐上車轎,我又喚來心腹侍從吩咐道:&ldo;即刻多派人手前去南梁,設法到狸山和雍都打聽南梁軫王的訊息。&rdo;
這侍從名喚沈小楓,卻也是個女兒身,從小在秦家長大,開始侍奉秦徹,後來隨了我。
她生得眉眼英氣,武藝不俗,便也換了男子裝扮隨我東徵西伐,縱橫沙場。
這次去南梁,本說是件閒差,又因二嫂有孕,怕秦徹顧不過來,便留了她在北都照顧他們夫婦,再不想遇到南梁宮變,一同前去南梁的隨從或遇害,或被囚,反是她留在北都逃過一劫。
她得我吩咐,一邊差人出去,一邊奇道:&ldo;將軍,為何要打聽這軫王的訊息?南梁朝廷也不安穩,咱們是不是該多多留意那個剛當上皇帝的承平帝?&rdo;
&ldo;承平帝……與我更不相干。&rdo;
我疲憊地嘆道,&ldo;我只是想知道……只是想知道那軫王是死是活而已……&rdo;
如果他還活著,他必定記掛著相思,說不準真會跑大芮來接回相思。
如果他已經死了……
如果他死了,相思天天和我要父王,我到哪裡找一個父王給她?
相思哇哇大哭的稚嫩嗓音還在耳邊迴旋,冷不丁又似聽到淳于望慘澹地在說道:&ldo;晚晚,好好照顧相思。她……沒了父親,不能再沒有母親……&rdo;鑊
他的面龐蒼白憔悴,他的眼神絕望痛楚,他像是悲泣,又像在發誓,用盡最後的力氣向我說:&ldo;望……一生一世只守望一個人……晚晚,若能從頭再來一回,我……絕不再等你!&rdo;
我的喉嗓發直,胸口悶得陣陣痠疼,眼睛卻不由自主地cháo濕了。
沈小楓慌了,期期艾艾道:&ldo;將……將軍,你……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rdo;
我搖搖頭,咬牙吞嚥下嗓間的氣團,脖頸卻似生生地給拉直了般地痛楚著。
很艱難地擠出一絲笑,我低低道:&ldo;我哪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