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樣飄忽的柔情,並非因為我。
淳于望,連同他可怕的情感,對我來說都太過危險。
一邊控制我,給我錦衣玉食的安閒生活,一邊逼我在屈辱裡承受他帶來的愉悅,這對於我在血與火中好容易磨礪出的剛硬性氣顯然是種挑戰。
雖然那種愉悅,是與愛情完全無關的純屬生理的愉悅,但同樣地簫魂蝕魄。
我從低喘轉作了快意的吟哦,周身的毛孔都似被燎起的汗意迫得張了開來。他便與我貼得更近,微闔了雙目和我更深切地纏綿纏繞,以期在給予我愉悅的同時讓他自己獲得更大的快樂。
白皙的雙足在驟然加劇的刺激裡扳作弓狀時,我忍耐不住地失聲驚叫,只覺眼前忽然漆黑,偏又在漆黑中閃出一片燦亮,而我自己竟似活生生地被抬到那片燦亮之上,久久無法踩回原地。
好容易回過神來時,淳于望也正倦倦地伏在我身上,半闔的眼眸卻清亮如水。
見我睜開眼,他輕輕笑了笑,忽然低下頭來,淡色的嘴唇壓下,便親向我。
我正唇乾舌燥,乍與一團柔軟的濕熱相觸,竟一時錯愕,覺出他得寸進尺又待深相纏綿,才皺起眉匆匆轉臉避開他,不滿地哼了一聲以示厭惡。
他卻如嘗了腥的貓一般,眼睛裡居然閃出了孩子般的頑皮和歡喜來,低頭在我額上親了一親,說道:&ldo;你知道嗎?雖然你的性格脾氣半點不像盈盈,但與我歡好時卻和盈盈一般忘情,模樣可愛得很。&rdo;
我第一次聽人用可愛來形容自己,還是因為這等事,不由得臉上一燙,隨即冷笑道:&ldo;哦,我不忘情,難道殿下指望我學那些三貞九烈的女子,為這麼點不足掛齒的小事來個一哭二鬧三上吊?&rdo;
淳于望微一怔忡,苦笑道:&ldo;哦,在你眼裡,和男人行夫妻之事,也是不足掛齒的小事?&rdo;
他這樣說著時,手指兀自在我光裸的曲線間遊移,彷彿剛才一場激烈放縱的歡愛遠遠未能讓他魘足。
我冷笑道:&ldo;我為何要把這些事放在心上?既然我是給逼迫的,便是失。貞,便是無德,也該不是我的錯。我何苦因旁人做下的錯事而懊惱痛苦?&rdo;
淳于望濃黑的眉跳了跳,一彎唇角,盯著我說道:&ldo;不是你的錯,自然是我的錯了?&rdo;
我閉著眼睛沒有回答。
而他也未追問,依然炙熱的身軀再次靠近,掌心的溫度燙得人難受。
我吸一口氣,忽轉過臉,向他微微一笑,說道:&ldo;你沒錯。這世間,從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若你不曾一敗塗地,你錯的再多,也算不得錯。若你一朝敗亡,淪於他人之手,承受怎樣的苦楚和報復,也只能算是咎由自取,沒有道理可講。&rdo;
他依舊依在我身畔,微瞑了眼眸聽我說著,淡淡道:&ldo;這話……有點意思。不過……這些權力角逐,本是男人之間的事。你一介女流,何苦摻進這團渾水?&rdo;
我盯著他的眼睛,點頭道:&ldo;沒錯,我不該摻進這團渾水。我倒也想著和尋常女子一般被嬌養於深閨,閒暇時讀些詩書,學些針線女紅,然後熱熱鬧鬧地嫁人,安安靜靜地相夫教子,享這一世安寧。但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哪能事事遂心?我從小就沒被當作尋常女子教養,又怎麼可能和尋常女子那樣平靜生活?&rdo;
淳于望打聽過我家世,聞言也不驚訝,只拿指尖輕輕地滑動在我面頰,悠悠道:&ldo;你要和尋常女子一樣平靜生活,又有何難?拋下你心底的野心和殺機,我便可成全你。&rdo;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