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護淳于望而已。
但我接近這所被稱作萃芳院的小院時,立時感覺出奇異的殺機來。
卻不是來自要道處扼守的高手。
我屏息跟著近衛向前行著,一路小心觀察,立時發現原來那殺機正來自古樹下看起來並不起來的灌木。
此時正值隆冬,大多灌木已枝枯葉落,只餘光禿禿的樹幹;便有幾叢是四季常綠的,幾場霜雪下來,那綠意也憔悴得很。
看那花木交錯植於園中,看著蕭索零亂,暗中卻應合著九宮八卦的排列,分明已擺成了某種陣法。
若是尋常武夫,多半看不出其中奧妙。但我師父無量師太久在佛門,無事便喜鑽研五行八卦之術,連諸葛先生當年擺過的陣法都曾揣磨個不離十。
我跟在她身邊十年之久,雖以習武為主,但行軍布陣之法同樣是必修的功課。耳濡目染之下,這樣的陣法已難不倒我了。
近衛走到小院前時便暗暗向守衛示意,雖未見大的動作,分明已臨時撤開陣勢,好讓我們沿著青石巷道堂而皇之一路走進去,不露絲毫異樣。
我默記著陣勢走向,若無其事地跟近衛踏入小院。
小院內另有山石小亭,陳設甚是精緻。
穿著五彩卵石鋪就的甬道,還未踏上漢白玉的臺階,便聽屋中有人幽幽的長嘆聲。
正是嫦曦公主的聲音。
我急忙推門進入時,只聽嫦曦驚喜喚道:&ldo;殿下!&rdo;
待轉身見到是我,她怔住,慢慢地轉作了苦澀的笑意,&ldo;秦姐姐!&rdo;
我上前見禮,微笑道:&ldo;公主在等著軫王殿下麼?&rdo;
嫦曦瞥了一眼跟在我身後的近衛,眼底的苦澀更濃,如畫的眉目便氤氳了淡淡的愁緒,說道:&ldo;是呀,他本說過近日會來探望我。但一轉眼,已經許多天不見他蹤影了。&rdo;
言畢,她又是幽幽一嘆。
杏面桃腮,薄愁如醉,我見猶憐。淳于望曾一度為她所惑,也是意料之中。
正在沉吟之際,隱覺身後有一道目光投來,甚至把背脊都刺得有些辣辣的,像被針尖紮上了一般。
我皺了皺眉,一邊攜了嫦曦到軟榻上坐下,一邊借了眼睛餘光往後察看時,正見一片灰黃的衣角在門邊一閃而過。
淳于望貴為皇弟,此次又輔立新帝有功,更該尊貴無儔。因此這王府內的護衛隨從,連同太監侍女等人都有統一的衣飾,卻沒有一種是灰黃色的。
我想起上回同樣讓我有芒刺在背感覺的目光,冷冷地哼了一聲。
我和嫦曦均為階下之囚,便是說幾句體己話又如何?他是打算從我們的會面中看出些什麼嗎?或者,怕嫦曦和我告訴彼此一些他不想讓我們知道的對方境遇?有近衛看著尚嫌不夠,還遣了心腹謀士來暗中監視,可見其看似坦坦蕩蕩,其實也不過是個陰險小人。
轉頭仔細打量嫦曦時,除了眉目間的愁意,依然肌膚如雪,容色傾城,倒也看不出受過委屈的模樣。
我笑道:&ldo;看來軫王殿下待公主甚好,此處比著公主的寢宮雖小了些,但一色用具都是上上品,想來飲食也不差。&rdo;
嫦曦抓過妝檯上的胭脂盒,開開合合地把玩著,說道:&ldo;可不是麼,想這梁國這場天大的變亂,若不是軫王殿下相護,再不知我會流落到哪裡。只是父皇本來是送我來和親的,這裡再舒適,也不能呆上一世。所以我實在想見見殿下,問問他下面我該怎麼辦。&rdo;
她一邊和我說著,一邊悄悄地抽過一張細箋,放在自己腿上,借了寬袖長襟的掩護,只作把玩胭脂,卻拿了胭脂在上面寫寫畫畫。
我會意,側了身為她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