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開心的事？&rdo;

我呆了呆，勸道：&ldo;怎會沒有值得開心的事？你看，二嫂已有六個月身孕了，眼看著秦家又要添丁；何況今年我又在家，等孩子生下來，大家一定要好好慶祝慶祝。素素今年及笄，正預備物色人家，最好入贅到我們家，以後大嫂也有個依靠，大哥也不至於斷了香火。小瑾這兩年來沒怎麼發病，長得越來越壯實，前兒看他武藝，也大有進益。族裡也有好幾個後起之秀，這兩年也越來越出息，應該很快就能獨當一面了。咱們秦氏一門煊赫，深得皇上寵信，如今又後繼有人，難得不值得開心？&rdo;

&ldo;秦氏一門煊赫……&rdo;

姑姑縱聲笑了起來，卻更是悽厲，喃喃地說著。

&ldo;秦氏一門煊赫，深得皇上寵信……&rdo;

她的手哆哆嗦嗦地接過我手中的藥碗，捧起便喝。

低垂的眼睫下，有淚水一滴滴迅速滑落，滴在深褐的藥汁裡，然後被她大口大口地飲盡。

一時喝完，她的臂膀軟軟地搭下床沿，手腕一歪，空了的藥碗便順著床邊滴溜溜地滾到我腳下。

而她再不看一眼，闔了眼睛像是倦極而睡，眼角卻還是濕濕的。

我不敢驚動，悄悄退了出去，只喚來她的貼身侍女細問。

&ldo;那日究竟是怎麼回事？&rdo;

&ldo;回三公子，奴婢們也不是很清楚。那日早晨，娘娘正在院裡折梅花，那個男子突然便出現了，我們過去時，娘娘驚得臉色都變了，正從那男子手中接過那封信……好像娘娘就看信的那麼片刻工夫，便闖進來一堆人，說宮中有刺客，又有人說刺客是當年祈陽王的親信，竟把那信也搶走了！&rdo;

&ldo;後來呢？什麼時候下的旨意，要把我姑姑禁足？&rdo;

&ldo;娘娘好像受驚得厲害，後來一整天都失魂落魄的。到晚上皇上過來，卻是關了門和娘娘說什麼，不知怎的就大怒起來，我們進去時，便見皇上發怒，要把娘娘關冷宮去。一群人跪了一地求了好久，皇上才怒沖沖離去，卻下令封閉瑤華宮，不許任何人進出了……&rdo;

&ldo;姑姑呢？她有沒有和皇上辯解什麼？&rdo;

深宮變，天意高難問（六）

&ldo;娘娘跪在地上，煞白著臉，什麼都沒說……後來人都走了，我們扶她起來，她還是整天都不說話，只是常看著窗外不住地掉淚……這些日子淚水都沒幹過的。&rdo;

我心裡也忐忑起來，皺眉道：&ldo;她……還有沒有別的異常？&rdo;

&ldo;從出了那事後，娘娘一直……一直不對勁。對了，昨晚發燒燒得厲害了，還說夢話。&rdo;

&ldo;夢話？什麼夢話？&rdo;

&ldo;她……似乎在叫一個人的名字。她迷迷糊糊地在喊，子衍，子衍……叫了好幾遍，我們把她喚醒了，這才沒再叫……可燒得卻更厲害了！&rdo;

子衍……

我心裡一跳，忙道：&ldo;這事不許和一個人提起。記住，你們兩個小心看護著，她清醒前別讓其他宮人靠近！&rdo;

&ldo;是，奴婢遵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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