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方才下去,雖是人人側目,卻無人提出異議,
倒是笑臉相迎的居多。
司徒凌未和我同來,卻似早已知道我今日會來上朝,久立與臺階下等我,待我下了肩輿,便過來
扶了我攜手一起走上單墀,微笑道:&ldo;聽說你身子復員,我總算是安心了。看來果然是我不在的
時候更適宜你調養。&rdo;
我看著他俊秀如玉的面龐,柔聲笑道:&ldo;是定王不發威的日子,更適宜我調養。&rdo;
他溫和一笑:&ldo;晚晚,是我的錯。&rdo;
若不是親見,只怕那些朝臣再不信那通身凌銳之氣的司徒凌會有這等安閒柔和的神情。
但記憶裡的凌師兄,面對我時常是這樣的隱忍和包容。
我輕聲道:&ldo;凌,等我的腿完全好了,朝中也穩定些,我想去子牙山間間師傅和師伯他們。那裡
……更適合調養。&rdo;
他立刻道:&ldo;我陪你。&rdo;
看一眼近在咫尺的大殿,他又道:&ldo;如果皇上不怕我會害他,也可以勸他過去住幾日,只是……
他再不肯吧?他已不肯信我。&rdo;
我無從評判他們之間由來已久的怨憤究竟誰是誰非,岔開話題道:&ldo;下朝後我想去看下姑姑,你
一起來嗎?&rdo;
他略微一沉吟,便道:&ldo;你們有你們的私房話,我去你們反而不再在,我先下朝,回王府等你,
可好?&rdo;
若他願意,他的確比任何人都知情識趣。
我想著也七八日不曾回定王府,遂道:&ldo;好。&rdo;今日皇帝和定王應該不曾有衝突,朝會氣氛還算
和諧,獨提到南梁議和之事略有爭執。據說南梁使臣還未放棄嫦曦公主,已再度為本國君王求親
。
司徒永因端木皇后和髮妻端木華曦不願 ,一直舉棋不定。
有大臣認為南梁在和親之事上一再反覆,建議藉此為由一口拒絕,也省得皇上為難;又有大臣認
為應該以大局為重,若嫦曦和親能讓兩國不起戰端,又何須顧慮些許兒女之情?委決不下之際,
司徒永又道下回再議。
想來此事也議了很久了,總是下回再議,淳于望便得以始終滯留北都。還有……
還有相思。
我不知道該為此開心還是憂慮。
至少我還能有機會見他們一面……見了又如何?還不如不見的好。
北都對於他們,太過危險。
尤其他們沖我而來的意圖如此明顯,司徒凌必定嚴密監視著他們,若不是顧忌兩國開戰,只怕他
早就想法子讓他們死無全屍了。
這麼久以來我並沒看到太明顯的動作,淳于望應該是很清醒的;可像是絕對會哭鬧不休,指不定
什麼時候他給哭得心煩,便做出一兩樁激怒司徒凌的事情來。
就如那日在秦府,兩人針鋒相對,刀兵相見,連臉面上的意思友好都不想保留。也許我該勸司徒
永儘快讓他們走。
下了朝徑去瑤華宮。
沿路都是熟悉的宮闕殿宇,宮人亦是原先謹言慎行的恭敬,哪裡看得出一場硝煙後已經換了主人
。
碧水驚秋,黃雲凝碧,幾處楓葉被霜風釀作了淒艷的猩紅,觸目的一團團,使我想起……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