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湧下。

依稀可以看到，連靴子上方的褲角都已染得通紅。

我顫抖著手指，慢慢拉開外面袍裾，看到了被鮮血染透的厚厚下裳。

冷，真冷，即便有熱流不斷湧出，也抵不過那被冷風吹透了的鮮血冰冷地貼於肌膚的寒意。

而鮮血的不斷湧出，正將我身體內的熱力帶走。我渾身都在哆嗦。

肩輿被抬了起來，又猛地一晃，似被人生生地壓了下來。

蒼白的手飛快撩開前方圍幔，淳于望扶緊輿杆出現在前方。他焦灼地望向我，急急道：&ldo;晚晚，

我這裡有大夫，你下來先稍作診治再走。&rdo;

我凝一凝神，說道：&ldo;我沒事，我知你準備周全，不用再管我，立刻帶了相思離開這裡！&rdo;

淳于望搖頭，望向我身上的血，臉色已轉作慘白。他道：&ldo;你不只小產，可能……引發了別的

病，必須立刻止血，不然……不然……&rdo;

&ldo;我知道。&rdo;我介面道，&ldo;你立刻帶相思回狸山、我……我一定會去找你們，只要我活

著……&rdo;

&ldo;別這樣說，我會看著你好好的，好好的……&ldo;他的容色已極其慘澹，飛快將掌中的兩粒藥丸

送到我唇邊，&rdo;這是止血藥，可未必對症……你快下來，大夫就在屋裡。&rdo;

我勉強吞嚥下去，向他笑了笑，&ldo;我必須離開。萬一我死在這裡，連司徒永都會想殺你的。現

在……想殺你的暫時只有司徒凌。你自己保重，並請一定……看顧好相思。&rdo;

他居然也笑了，淡色的唇角揚上去的弧度卻是悽厲，&ldo;我完全不知道，你的身體已經毀敗到這種

程度……我本以為你即便生氣，頂多也只會一時動了胎氣，要不要這孩子，還看你自己。&rdo;

&ldo;我明白，我不怪你。&rdo;我敷衍道：&ldo;你快帶相思走！&rdo;

&ldo;你下來！我要看著你好好離開，哪怕……哪怕以後跟著司徒凌……&rdo;他慘澹地凝視著我，

&ldo;我不可能讓你這樣離開！&rdo;

我神思陣陣飄忽，只覺得隨時可能失去知覺為，見他還這般執著，更是焦躁，提了一口氣，拔出承影劍便向他壓住輿杆的手飛去。

他一驚，縮手已是不及，手臂上頓時給割開一條長長的傷口，血如泉湧。

我向他喝道：&ldo;淳于望，你究竟要糊塗到幾時？我不怕殲，我只你和相思死！我只怕你們有事，

你到底明不明白？淳于望，你是預備讓我養病都養不安心，還是預備讓我死不瞑目？&rdo;

淳于望注著我，眼中蘊著淚，卻半滴不曾落下，只看到他臂上的鮮血一滴一滴落下，飄落於陽光

下的慘白地面。

他輕輕道：&ldo;我並不畏懼任何人。但我會走，我會讓安心。你既是這樣的念頭，我也絕不負你，

生難同行，死當攜手，總不讓你孤單。&rdo;

退後一步，他再看我一眼，將手一鬆。

圍幔在我前方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