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得捏她手臂，嘆道：&ldo;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我瞧著你處處只在替二哥想著，居然想幫著他欺

瞞我？&rdo;

&ldo;我瞞你，可絕不欺你。&rdo;沈小楓揚唇笑著，為我揉捏著痠疼的肩背，說道：&ldo;二公子當然更不

會欺你，就是瞞你，也是為你好。大小姐，你可曉得你現在病成什麼模樣了，哪裡還經得起再這

樣事事操心？&rdo;

&ldo;可若要我不操心，除非是我死了。&rdo;我忽想起夏天在獄中被桂姑施了噬心術後醒來時半瘋半癲

卻異常輕鬆的情形，笑道：&ldo;或者，我瘋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也便什麼也不會想了！&rdo;

沈小楓嘆道：&ldo;大小姐，你再胡思亂想，說不準真的會瘋。&rdo;

第四十三章 角聲起，又見蕭牆禍

秦徹在許久後才回來，神情有些恍惚。

我支起身，問道：&ldo;出了什麼事？&rdo;

秦徹不答，忽張臂將我擁住，長長嘆息一聲，低低道：&ldo;晚晚，你看曾祖、祖父、父親，還有你

，為了所謂的秦家尊榮操碎了心，性命，鮮血，感情，婚姻……而我們家究竟得到了什麼，子

孫福祉嗎？可在我們向別人舉起屠刀時，說不準連自己的子孫也一起禍害了！&rdo;

我一怔，問道：&ldo;二哥，秦哲和你說了什麼？那個厲州滅門案，真和我們秦家或者司徒家有關？

&rdo;

秦徹搖頭，低聲道：&ldo;那是一樁懸案，至今未破，的確還沒有確切的訊息傳回來，但秦哲再三問

起秦家後嗣之事，意思是希望能從族人中挑選合適的孩子過繼我們家，我想目前局勢不明，匆忙

收養了別人家的孩子，只怕反而害了他們。&rdo;

我點頭道：&ldo;不急，且……再看看吧！&rdo;

秦徹同樣清瘦，脊背上的骨骼格外分明。

硌在掌中，疼在心底。

他嘆道：&ldo;我原來一直以為，秦家人的付出，我們的付出，都是應該的，都是正確的，可是晚晚，原來一切都是我們為自己編的海市蜃樓，鏡裡繁華，身外浮雲，我們要來何

用？還抵不上尋常人家快活，和和樂樂，一世相守。何等簡單。卻又何等幸福？&rdo;

我看一眼沈小楓，柔聲勸道：&ldo;可我們兩個到底還在，對不對？等二哥日後再添幾個子女，我們

慢慢將他們養大，秦家一定又會熱熱鬧鬧的，對不對？&rdo;

&ldo;是，是……&rdo;

他這樣敷衍地答道，只怕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秦家還能擁有尋常人家那平凡的快樂。

尖刀上的功名，懸崖邊的富貴，依附於九五至尊的榮華，華美的錦衣裝裹下貧瘠而淒涼的心。

其實我也找不到我和秦徹未來的路。

按照禮部循例擬定的方案及司徒永的批覆，端木皇后終於在死後被追諡為太后，和德太妃一起葬

於先帝陵寢‐‐位於孝慈山的泰陵。司徒永親自送入地宮，有銜在身的文武百官、命婦當然隨行

。

我正在病中，何況與先帝合葬並非姑姑本意，德太妃的棺槨徒具衣冠，因此秦家並無一人隨行。

蜡月頭裡，司徒永臨去泰陵前，又微服過來探望我。

我怕他不放心，起身陪他坐著，喝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