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軟玉便過來,悄無聲息地將相思領了出去,掩上了門。
淳于望安靜地坐在窗邊,擺弄著一把劍。
鋒銳纖薄,光澤淺淡,日光之下,劍影若有若無,正是我的承影劍。
他正把他佩劍上的劍穗解下,仔細地扣到承影劍的劍柄上。
我便有些疑惑。
難道他看上了我的寶劍?承影誠然是天下名劍,但他貴為皇親,看著風韻氣度頗是出眾,總不至於貪婪至此吧?
這時,淳于望已把承影劍放到桌上,放輕腳步走過來,撩開帳帷,見我睜著眼,唇邊立時漾出笑意,道:&ldo;晚晚,醒了?&rdo;
我不答,自顧坐起身時,淳于望已取過預備好的衣衫,為我披上。
我更是摸不著頭腦,怔怔地看他細心地為我扣衣帶,實在想不出他明知我不是盈盈,為什麼會在一夜之間態度轉變得判若兩人。
一時換好衣裳,垂頭看時,卻是雪色的裘衣,做工精緻,綿軟厚實,卻是和他身上的裘衣一般的樣式。
如果沒記錯,方才相思也是這樣的裝束。
蹙眉抬頭時,他已低眸,唇觸上我的,竟是綿綿地親。吻上來。
和我昨日情急之下敷衍他又不同,我的身體竟在雙唇相觸的同時莫名地顫了一顫,兩相縈繞纏。綿時,一種懶洋洋的綿軟,自脊骨直往上冒著,一直竄到頭部,便連腦中也開始渾渾沌沌,將那種懶洋洋的綿軟悄無聲息地送往四肢百骸。
許久,他放開我時,我有些站立不住,才發現自己幾乎已經整個人傾偎在他的懷中。
我臉上發燙,側了頭冷冷道:&ldo;我還沒有洗漱。&rdo;
他失笑道:&ldo;我也沒有。一直坐在這裡等你呢。&rdo;
我皺眉道:&ldo;你該去陪你的寶貝女兒才對,等我做什麼?&rdo;
他轉身去拿承影劍,低低喟嘆道:&ldo;嗯,我不是等你。我只是想看著你,不想你又突然消失不見。&rdo;
我自嘲一笑,&ldo;昨日大芮派來的人給軫王殿下殺得大敗而歸了吧?我又哪來的本事赤手空拳從你的眼皮子下逃走?&rdo;
&ldo;你沒有赤手空拳。&rdo;
他走近,竟將承影劍佩到我腰間,說道,&ldo;劍還你。只是以後再也不許拿它對著相思了。她是你的女兒,親生女兒。&rdo;
我愕然,忽然便很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額,看看他是不是燒得厲害了,才這樣說糊話。
他扣在承影劍上的劍穗倒是不賴,是用金黃絲線編織的一枝迤邐而下的蠟梅,綴以細小的珍珠花蕊,色澤自然,優雅貴氣,正是我喜歡的那種。
以為自己已經心如鐵石,不料面對著這麼個憨態可掬的小娃娃,竟不知不覺間從百鍊鋼變作了繞指柔。
淳于望應該是怕我逃走更甚於怕嫦曦公主逃走。
司徒永救我不成,應已打糙驚蛇,但淳于望似乎對京中之事並沒怎麼關切,倒是我的臥房前後,從此每晚都有兩名近衛值守著。
‐‐還沒包括每晚與我同寢的淳于望本人。
他的身手,絕對不亞於我,也不亞於他的任何近衛。
我明知逃不過去,也不再拒絕他的親近。
橫豎他風清神秀,容色絕佳,家世品貌一流,的確不辱沒我。
何況夜間他也對我甚是遷就,若見我沒有興致,也不會再像最初那般用強相迫。我從小被當作男兒教養,並不認為女人那些三。貞九烈的規則適用我,既然有這樣風儀出眾的人主動貼過來,我就權把自己當作男人,來個順水推舟。
如此想來,倒是我玩。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