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跑,混凝土振盪器不再此起彼伏嗚嗚吼叫,塵土飛揚的卡車也不再進進出出。城南楊枝塘小區的建築工地,此刻沉靜下來。兩扇竹排門虛掩著,留下只能供人側身出入的窄fèng。
門邊一間簡易快裝房裡走出一個白髮老頭,把喝剩的茶渣倒在牆腳,打算重新沏一壺。
一個青年一手提兩瓶酒,一手拿一個小包,匆匆走來。看見老頭,叫了聲&ldo;沈師傅。&rdo;
沈老頭問:&ldo;你找誰?&rdo;
青年說:&ldo;我是這裡打工的呀。在105工地上。&rdo;
沈老頭:&ldo;我怎麼記不得你?&rdo;
青年說:&ldo;我們三天前見過。我是來找表哥包聖君的,打算一起回去。他還要過二天才能走,我順便打打雜工等他。&rdo;
沈老頭:&ldo;他好象剛才出去了。&rdo;
青年說:&ldo;是啊,去買回家用的年貨。&rdo;
沈老頭說:&ldo;你呢?&rdo;
青年說:&ldo;我剛從老家出來一個多月,不用買。現在工地裡的人都出去了,我就在你這裡喝兩口吧,你這裡暖和。&rdo;
沈老頭說:&ldo;你們這些年輕人,辛辛苦苦賺一點錢,花天酒地,來得少去得快。有錢沒錢回家過年,錢都到哪裡去了?&rdo;
青年:&ldo;沈師傅你冤枉我了。我不像他們天天找小姐,我怕老婆,只是喜歡喝兩口,不喝多。&rdo;說著,他找了二個搪瓷杯,洗了洗,倒上酒。說:&ldo;來,我還買了點滷菜,一起喝。&rdo;
一聞到泗洪特曲的香,沈老頭饞了,就說:&ldo;我剛煮了一鍋辣汁粉皮魚頭。那就一起吃晚飯。&rdo;
三杯下肚,話盒開啟,二人開始&ldo;閒&rdo;聊,互問互答,都是一些家裡有什麼人,到過哪些碼頭之類沒有醬油沒有鹽一點也不&ldo;鹹&rdo;的廢話。聊著聊著青年話鋒一轉,問道:&ldo;沈師傅,以前我沒在建築工地幹過,這幾天做下來感覺又髒又吵,冬天冷夏天熱。你這麼大年紀,同樣看門,不能找個乾淨舒服一點地方嗎?&rdo;
沈老頭說:&ldo;唉,我的靠山死了,這把年紀再找地方,哪有那麼容易。&rdo;
青年說:&ldo;我聽說你侄兒以前也是總經理。老闆不能人一走茶就涼,翻臉無情呀。怎麼就把你調到這裡來了?&rdo;
沈老頭:&ldo;牛振華這個畜牲,平日成天牛逼哄哄,人模狗樣,暗地裡專做傷天害理的事,以為別人不知道。&rdo;
青年說:&ldo;他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rdo;
沈老頭朝他看看:&ldo;你問這個幹什麼?&rdo;
青年說:&ldo;不幹什麼。不就閒聊嗎?你放心,我和表哥過二天就回山東,春節後不到這裡來做了。你怕什麼麼。&rdo;
沈老頭:&ldo;老實說,我也不怕。這把年紀,誰怕誰?這幫狗娘養的自己殺了人,推到人家姑娘身上。那姑娘嬌滴滴的,像殺人的人嗎?&rdo;
青年說:&ldo;什麼殺人,殺誰了?&rdo;
沈老頭:&ldo;就是我侄子。四個大男人,怎麼就眼看那個姑娘殺人?怎麼就沈洪生一人死了,其他人一根汗毛也沒傷?&rdo;
青年說:&ldo;你的意思不是那姑娘殺的?&rdo;
沈老頭:&ldo;真要是姑娘殺的,他們為什麼都逃走?明明是五個人怎麼說當時只有三個?&rdo;
青年說:&ldo;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