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嬪輕蹙了眉頭:“我就是因為這才想不通,萬歲爺這些日子都是叫去,前兒我叫人去打聽,說是萬歲爺翻了我的牌子,可……”惠嬪頓了頓,接著說:“萬歲爺未叫我去侍寢。”
清雁也是一愣,隨既說:“姐姐也不要太傷神,許是萬歲爺有什麼要緊的事兒呢?”
惠嬪搖了搖頭:“反正這些個日子我總覺得不對勁兒。”
清雁笑了說:“姐姐可別想了,左右萬歲爺不是常來咱們這兒嗎?除了皇后那,也就是咱們這兒來的勤些,可見皇上是愛重姐姐的。”
惠嬪也想不出個頭緒來,只點了頭。日頭漸漸升了起來,熱氣也越來越重,惠嬪叫了冰碗子,兩人邊品邊聊著。清雁說:“我今兒早上去了新來的雲答應那,我倒有點兒不明白了。”
惠嬪放下說中的青玉碗,說:“她?有什麼不明白?不過是個萬歲爺身邊的宮女,跟的久了,得了聖寵,給了個名分罷。”
清雁道:“我也聽說,她從前只是個宮女呢,可也算是個有福澤的,就成了主子。”
惠嬪不屑:“她算哪門子的主子?不過是個得了聖寵的奴才罷了,萬歲爺新鮮勁兒一過,奴才終歸是奴才。”
清雁順著敞開的窗子看著西側殿那朱漆的窗欞,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夜已經深了,乾清宮裡的十二根巨燭依舊靜靜的燃著,御案上的摺子漸漸少了,待最後一本也被合上,康熙從椅子上站起身,向後仰了仰頭,又輕輕的揉了揉頸後,他確實有些乏累了。
快到西暖閣的時候猛得一頓,想起了什麼,回頭對李德全說:“讓墨婉把那個重修太宗實錄的摺子取來,朕再瞧瞧。”
李德全一愣,說:“回萬歲爺,雲主子,如今已受了聖上恩典,冊為答應了。”
還未等李德全說完,他已經想了起來,半閉著眼睛,重重的吸了口氣,點指著李德全,說:“那就,你去取。”
李德全躬身應著:“嗻。”便退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碼字到十點半,逐漸適應中……
☆、二十七、正式被翻牌
已是盛夏,午後時分,晴空萬里,天上沒有一絲雲彩,太陽把乾清門前一溜擺放的鍍金海大銅缸烤的燙人,連裡面的水也變的溫乎乎的,乾清宮的重簷殿頂就好像要被灼透了一樣。一陣風從敞開的殿門吹進,從地上捲起一股熱浪,李德全站在御案旁邊感覺火燒火燎的讓人窒息。這個時辰人總是容易倦怠,彷彿剛睡醒一樣,昏昏沉沉不想動彈,就連牆角樹梢上的知了好像也懶得叫喚,有一聲沒一聲的響著。
御案後面坐著的皇帝,依舊面色沉靜的閱著摺子,手裡玳瑁管的紫毫時而在上面點寫著,明黃色緞雲龍紋朝服上的東珠絆扣直系最上面一個,身側的宮女緩緩打著扇子,御案邊瓷盆裡的冰一點點融成了水。
靖南王耿精忠疏請撤籓的摺子已到,這回康熙只詔了幾個朝臣商議,便準詔了。
三藩具撤,朝臣皆怕三藩造反,他自己也不是沒想過他們會反了。一切皆要早早做準備才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行兵對戰,實際耗的是雙方的錢糧。他又想著糧草上該差派何人,往雲南、廣東等地經管撤藩引起的事宜該差派何人,戶部庫銀該如何分派……直把一切都想妥當了,他頓了頓筆,抬頭見殿外鎏金銅獅被陽光照著反射出刺眼的光。他在心裡盤算著,自己下詔準吳三桂撤藩的摺子才發出去多長時間,算路程,摺子該剛到雲南,這麼快耿精忠疏請撤藩的摺子就到了,這不僅僅是三藩相互通氣,宮內必定也有內應,在自己下詔之前就給吳三桂他們報了信。他掃了一眼規規矩矩站在殿下的馬慶福,收回了目光,看著摺子上工整的字跡,略有所思。
三藩若是不反,皆大歡喜,若是反了,他已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