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頭，應道：&ldo;陛下厚愛，太醫每日數次前來請脈，自然……好得快了！&rdo;

苻堅點頭，望一眼她放在枕邊的流彩劍，微笑道：&ldo;你跟在鳳皇身邊，倒沒給養成個閨閣弱女，病好後朕再幫你找兩個師傅來好好教教，說不準，以後揮師江東時，朕的身邊，可以多個能幹的女將軍呢！&rdo;

碧落聞言愕然，抬眼看苻堅時，只覺他笑容甚是溫煦明朗，隱見慈和，並無半點猥褻之意，不覺問道：&ldo;陛下願碧落為您南伐之事出力麼？&rdo;

苻堅大笑：&ldo;若是咱們大秦的女孩兒，個個有你和寶兒那等身手襟懷，未必不是一支令人心驚膽戰的生力軍呢！&rdo;

碧落展顏道：&ldo;如能隨陛下在戰場一逞身手，也是碧落之幸！&rdo;

苻堅大悅，重重一拍碧落的肩，道：&ldo;好！好！不愧是咱們氐人家的女孩兒！&rdo;

碧落怔了一怔，不由道：&ldo;陛下，我是鮮卑人。&rdo;

苻堅輕笑：&ldo;鮮卑人麼？朕瞧著可不像！你雖是慕容家收養的，可膚色並不像鮮卑人的膚色；何況鮮卑一支，也沒有姓雲的。&rdo;

他想了一想，又道：&ldo;倒是和扶風郡雲家的人長得有幾分相似，多半是雲家流落在外的女兒吧？&rdo;

碧落心裡一動，幾乎不假思索便問出了口：&ldo;那位桃李夫人，便是姓雲麼？&rdo;

苻堅笑意頓斂，連從窗紗透入的陽光，一時都已僵硬。

碧落一橫心，咬著唇說道：&ldo;我雖也姓雲，不過和這個桃李夫人，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也不想……做第二個慕容夫人。&rdo;

青黛似乎將霜炭加得多了，房中熱得出奇，蘇合香氣息縈縈繞繞，煙氣和香氣一樣地濃冽，散在各人的眼前，一時連室內的人與物都看得不甚真切。

青黛立在床邊，一塊潔白的絲帕，被她絞得洇染了一層汗漬；楊定神情依舊慵懶散淡，只是不知不覺間，已放下了抱著劍的手，凝神觀察著苻堅的神情。

苻堅琥珀色的瞳仁在那煙氣中收縮又收縮，忽而輕輕一笑，一室凜然迫人的氣勢，頃刻如煙雲消散：&ldo;好伶俐的丫頭，可不像平時看來這麼傻乎乎呢！&rdo;

她平時看來傻乎乎麼？

碧落正茫然間，殿外忽然有人通稟道：&ldo;平原公、鉅鹿公求見天王陛下！&rdo;

苻堅微一皺眉，緩緩坐到屏風後的黃花梨卷糙紋條案旁，命道：&ldo;傳。&rdo;

這裡青黛已放下床前水碧色絲質幃幔，碧落從床頭看去，只能見影影綽綽的人影，走到苻堅跟前叩拜：&ldo;兒臣見過父王！&rdo;

那聲音很是耳熟，一個是平原公苻暉，另一個則是在長安城外小鎮上見過的鉅鹿公苻睿。他們是苻堅愛子，尋常也常在後宮行走。苻睿的性情甚是溫善，和碧落並不甚熟，每次見面不過客客氣氣打聲招呼，倒也罷了；那苻暉卻是碧落避之唯恐不及的，遠遠一見他人影，便找機會跑個無影無蹤。

好在苻暉雖是想找她岔兒，他那兩個妹妹卻也不是善主兒，唯恐他將她們的玩伴給搶了，見面便沒好聲氣，必找機會將他攆得遠遠的，明裡暗裡，倒讓碧落安生了許多，入宮這麼久，苻暉連話都不曾有機會和她說一句。

正忐忑想著二人來意時，只聽苻堅已溫和問道：&ldo;你們兩個這麼匆匆過來，有事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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