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財物糧食劫掠一空,男人捉走建築防事,女人則充作奴僕娼ji,悲慘得不堪。
&ldo;現在稍強些的堡壘都在結盟互助,一處被鮮卑白虜攻打,其他幾處見烽煙即刻相援,方才能保得一時平安。小些的堡壘就不成了,根本鬥不過鮮卑白虜啊。&rdo;
白髮蒼蒼的老頭,一邊將糙根放在嘴裡咀嚼著,一邊喃喃地說著,臉上的皺紋一道深似一道,溝壑縱橫。
&ldo;天王……不派兵來援麼?&rdo;
碧落嗓中乾涸,已經忘了自己的飢餓。
&ldo;天王……唉,天王怕也有心無力吧!這裡離長安太遠,太遠了些。&rdo;
老頭渾濁不清的眼閃了閃光芒,迅速又消逝了:&ldo;現在結盟的塢堡,聽說推了平遠將軍趙敖為盟主,有什麼事,也可向天王上書。可現在……那鮮卑白虜,可惡,可惡啊!&rdo;
這裡離長安太遠?
碧落苦笑。
她所知道的,長安城附近的居民,同樣深受西燕軍所害,阿房城附近方圓數十里,更無平民居住。
除了西燕軍,還是西燕軍。
慕容沖從來不曾對他們的行為加過一絲約束。
老頭顛三倒四的絮叨中,一旁的破屋忽然傳來幼女的號啕大哭:&ldo;奶奶,奶奶……&rdo;
&ldo;老婆子!&rdo;
老頭兒叫著,轉身時猛了,摔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碧落忙扶了他,走入那破屋中時,卻見一個七八歲的稚齡女童,伏在一個枯瘦如柴的老婆子身上大哭。那老婆子花白頭髮在凌亂飄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葦糙編的漏空屋頂,卻是死了。
老頭兒自然傷心欲絕,可年紀委實大了,連哭都哭不出來,只是嗬嗬地喘著,半天才擠出兩滴淚來。
碧落再不忍見這生離死別的一幕,正準備悄悄離去時,那老頭忽然一把將她拽住:&ldo;姑娘,姑娘,你行行好!&rdo;
碧落摸了摸自己的包袱,低聲道:&ldo;老人家,我沒有吃的在身邊。&rdo;
老頭搖著頭,死拽著她的衣襟,道:&ldo;哎……我不要吃的,只要姑娘給我家小聆兒一點活路就成。&rdo;
&ldo;活路?&rdo;
&ldo;姑娘不是要向南行麼?沿官道再前行十里,有個條岔路往西的,轉過一個山包,有個三官塢,聽說那裡還沒遭難,能不能麻煩姑娘把我這小丫頭送她三姑那裡去?我的幾個孩兒啊,也就這三姑娘還活著了。我這把老骨頭,我這把老骨頭啊,為什麼還不死,還不死……&rdo;
那哭不出來的號啕,如鋼鋸般一點點鋸割著碧落的五臟六腑。
她忍了再三,終於沒掉下淚來,可繼續前行時,馬背上已多了個叫小聆兒的八歲女童了。
&ldo;姐姐,我已經再也見不到奶奶了,可我還能見著爺爺麼?&rdo;
小聆兒睜著一雙淚汪汪的圓眼睛,問著碧落。
碧落想起老頭如風中殘燭般的身影,很想給一個否定的回答,但她張了張嘴,卻道:&ldo;會的,等見到你三姑姑,可以讓她帶你回來看你爺爺。&rdo;
小聆兒點點頭,又道:&ldo;可三姑姑多半不敢……姐姐你看這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都給壞人嚇得不敢出門了。三姑姑也膽小,這兩個月都沒敢回來看爺爺奶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