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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搖頭道:&ldo;不知道,他怪怪的,不過……不像壞人。&rdo;

自然不能算是壞人。白天在江畔,若非他故意地挑開碧落的武冠,露出秀美女兒身來,分散了眾人的注意力,以苻暉對慕容沖的疑忌和成見,不論真假,只怕都會將他扯入苻陽王皮謀反案中去。

一時二人回了臥房,未及換衣,碧落便先叫了綺月去預備薑湯來,好給慕容沖驅寒。

天知道,他到底在那大雨中淋了多久!

日後她不能再守在他身邊,再有這樣的事,誰來照顧他?誰來安慰他?誰將他從風雨中帶出,給他一個溫暖的懷抱,為他遞一碗滾燙的薑湯?

碧落給慕容沖找出替換的衣裳來,方才在慕容沖催促下,依舊回自己的房中,匆匆拿了便於雨夜行走的衣裳換了,又去慕容沖房中,好看一看他蒼白的臉色,是不是已經略有恢復。

慕容沖已換了件居家的輕軟袍子,素白若月光般的衣袍,只在衣緣勾勒了幾株淡紫的蘭糙。慕容沖正將那衣緣提起,輕撫著那淡紫的蘭糙,眸光有種如醉的溫軟。

碧落記得,那是她親手繡的。

她從不在女紅上上心,卻很喜歡看慕容沖穿著自己親手做的衣裳,因此頗是和裁衣的繡娘學過幾日,單只為慕容沖做過幾件,反是自己的衣衫,從不曾動手做過。

她低了頭上前,輕聲道:&ldo;沖哥,我以後,再也不能幫你做衣衫了。&rdo;

慕容沖抬起頭,深深望著她,然後默默扯過一旁大塊的乾布,蓋到碧落頭上,一點一點,輕揉著她頭上的水份,專注得彷彿再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心心念念,只在這個女子,這個即將離開他的女子身上。

碧落忽然之間又忍不住,胸口一團團的溫熱,讓她只想哭,抱住眼前的男子,狠狠地哭。

於是,她真的伸出手去,抱住慕容沖,緊緊抱住。

她從不是任性的人,正如慕容沖從不是任性的人一般。

可她如今,只想任性一回,任性地抱他,任性地將淚水滴在慕容沖的前襟。

長亭怨 天為垂淚鵑聲苦(四)

領緣的淡紫蘭糙濕潤了,便更加地鮮艷生動起來,如沾了露珠般鮮活,悲傷地與人對視。

洇濕了的乾布,無力地掉落到了地上。慕容沖擁著與自己相依十年的女子,竟是半晌無語。

許久,他放開她,將一碗薑湯遞到她唇邊。

綺月已在不知什麼時候進來,放下兩碗薑湯,又悄悄地去了。

碧落一眨眼,兩滴淚水滾落,滴下薑湯中。她趕忙仰脖喝了,逼回自己的淚意,方才坐到慕容沖身畔。

慕容沖喝薑湯時,也像是在喝茶,一小口,一小口,優雅而緩慢地啜著,停一停,他側頭看向碧落:&ldo;呆會,你還是會回去?&rdo;

碧落很想說:&ldo;如果我不回去,你會留下我麼?你敢冒著被苻暉斬殺的危險,留下我麼?&rdo;

但她終於什麼也沒說,只是低下如夜的眸,輕輕輕輕地點一點頭。

不論慕容沖說什麼,她都會回去。如果命中註定,兩個人必須犧牲一個,那麼那個人,必定是她。

即便不是慕容沖的選擇,也會是她的選擇。

慕容沖沉默半晌,才又道:&ldo;恨我麼?怨我麼?&rdo;

怎能不恨?怎能不怨?可又怎忍說恨?怎忍說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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