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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p;…早上出來得急,什麼也沒帶。&rdo;

沒帶錢帛,沒帶衣飾,沒帶乾糧,空著雙手準備追行千里……

&ldo;那……你從昨天早上到現在……什麼也沒吃?&rdo;碧落愕然說著,猛地將幹饃塞到楊定懷裡,甩手在他頭上拍了一下,將他本就被吹散的髮髻打得更凌亂了:&ldo;你傻子啊?為什麼不說呢?&rdo;

楊定一邊往嘴中塞著,一邊護著頭笑道:&ldo;別打頭,會打笨的!&rdo;

碧落氣怒:&ldo;你還不夠笨嗎?&rdo;

楊定將一隻饃吞下腹去,才低低道:&ldo;你一直哭著,我就忘了還餓著了。&rdo;

略帶了絲委屈的口氣,仿若頑童玩過頭了,被父母訓斥著不許吃飯。那絲幾乎聽不出的委屈,伴著楊定赧然的微笑,如一根羽毛,歇在了心頭某處輕軟的角落,竟讓碧落一時又是微哽,忙坐到他跟前,大口大口地吃起饃來。

至傍晚二人再經過一處集鎮時,碧落忙下了馬來,添置了乾糧和水,又為楊定買了適宜露宿的氈毯和厚厚的棉衣、大氅,雖然質料遠不如宮中的柔軟舒適,但楊定素不挑剔,只是很感激地向碧落微笑,讓碧落不由懷疑,這一路行來,到底算是誰在幫誰?誰在連累誰?

因夜間寒冷,楊定往往會在二人落下腳後立即去附近找些枯柴來,將乾糧烤熱了再吃;然後再移開火堆,將二人氈毯鋪於烤火處,便覺出幾分暖和了。碧落有些奇怪:&ldo;楊定,你不是出身仇池高門麼?怎麼也會這些野外求生之道?&rdo;

楊定將頭縮在碧落為他買的大氅裡,笑道:&ldo;我這人天生喜歡遊蕩,從小就找機會走遍了名山大川,常常露營在外,不學著些,還不凍死餓死啊?&rdo;

他說著,做個鬼臉,笑得很是得意。

碧落也不由輕鬆一笑。

因這一路很是疲乏,開始碧落一夜只睡兩個時辰,後來常三四個時辰也不見醒;二人氈毯都鋪在烤火處,雖則楊定儘量將她的鋪在了暖和的地方,但地氣漸涼後,這冬夜也著實冷得很。或者人的天性便是向著暖和舒適的地方,好多次碧落睜開眼,都發現自己睡到了楊定的氈毯上,甚至裹著自己的裘衣,鑽到楊定的大氅內,汲取著他身軀和懷抱的溫暖;有一兩次,碧落甚至發現自己用很不雅的姿勢,將手或腿掛到了楊定身上。好在楊定似乎睡得很死,幾乎每次都在碧落醒後,悄悄挪回到自己冰冷的氈毯上才會睜開眼,倒也沒讓碧落尷尬過。

幾日急行下來,兩匹千里挑一的好馬,均已瘦了一大圈。

碧落雖是習武已久,到底是女兒家,也覺支援不住。

這日看到前方有城鎮,楊定建議找客棧休息一晚,再趕一兩日,項城就在望了。

碧落聞著快到項城,可能即將見到苻堅,心下也是惘然,反而沒了最初的急切心情,遂應了下來,令跑堂的將馬兒牽走,好好餵了,再洗涮一番。

二人也各去洗漱一翻,已是面貌一新,出來用膳時,正好在門口碰到,居然頗有默契地相視一笑,再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對方一時結束了野人生涯而高興。而店中食客看到兩名衣著平平卻容貌極出色的年輕男女走出,也是一時靜寂,待二人坐了下來,方才恢復常態,只是仍有人不時艷羨地瞥來兩眼。

難得吃到新鮮的熱菜熱飯,雖然不夠精緻,比起天天硬吞下去的幹饃冷餅已經不知好了多少倍了。楊定興致頗高,甚至叫了一壺熱酒來,與碧落分著喝。

碧落皺眉道:&ldo;我可不怎麼會喝。喝醉了可怎麼好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