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拿了杯子倒了一杯熱水來，遞給鄭浩然：“喝點熱水，你的胃會舒服一點。”

鄭浩然接過來喝了兩口放下。

晚煙摸摸自己的肚子，咧開嘴角笑：“現在感覺餓了。”說著丟了一個抱枕在地上，盤腿坐下開始吃著熱騰騰的粥。

鄭浩然看她削尖的下巴，整張臉恐怕只有手掌大小。她吃的津津有味，偶有髮絲吃到嘴裡，便用手指輕輕一撥。她的頭髮垂順著，襯著一張臉又小又蒼白。

鄭浩然心裡挺不是滋味的。這個一起長大的鄰居家的妹妹，人依舊是這個人，只是，從單純的孩子蛻變成了一個美麗多愁的女人。

鄭浩然坐在沙發上看著她伏低的背影，他眉心深鎖。他說：“你要是想見程池，我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叫他天一亮就來F市？”

“啊？不要了不要了……”晚煙連連擺手，“我不想見他。不要叫他來。他來了，我很會很煩。”

“既然睡不著那就不睡了。不就是睡覺，不要弄得這麼痛苦。看電影吧。”鄭浩然開啟液晶電視，很隨意的挑了一部外國影片來看。

粥很燙，她一邊吹著熱氣吃一邊看著電影的開頭。

添完一頓宵夜，電影才看到一半，她就躺在沙發上，蓋了個毯子，伴著電影的聲音不知不覺睡著了。

整個客廳沒有開燈，只有螢幕上幽幽的光亮。鄭浩然的眼睛裡閃爍著光與影，他一個人靜靜的看完了整部長達三小時的電影。

早上五點了。鄭浩然起身走到窗邊。他將窗簾拉開一點點，天邊出現魚肚白，再過不久，這個城市，這片大地將會甦醒過來。然後開始新的繁忙的一天。

他看著沙發上睡著的人，一臉凝重。

又是一個夜晚。

晚煙雙手抱膝坐在沙發上。兩眼呈放空的狀態。入了眼的那些字，那些圖，混亂的不停的在她腦海裡打轉。趕也趕不走。

她低下頭，臉埋在手臂裡。

天亮了想哭。天黑了想哭。站在高樓看到城市巨人走入黑夜慢慢亮起來也想哭。城市是巨人。城市是荒野。她在巨人面前顯得那麼渺小。

置身於城市荒野，她不停地走。不停地走。

找不到任何一個她認識的人。

所以她不停地走。

不知疲倦。

現實裡。沒一會兒溫熱的眼淚便出來了。

鄭浩然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時，見她正坐在沙發上低聲啜泣，嚇得連忙走過去問道：“怎麼了，小煙？”鄭浩然抓開她的手臂，“告訴我怎麼哭了？有什麼問題提出來，解決掉就好了。”

晚煙抬頭，臉上全是淚。眼睛裡充滿著彷徨和無助。

鄭浩然理了理她亂掉的頭髮，抽了張紙巾來擦。“把眼淚擦掉，不要哭。不準哭。哭是最沒用的。”

她的腦袋是懵的，人也是愣愣的樣子。

鄭浩然雙手握著她的肩膀，“我在這呢，小煙，沒事的。你很好，我們現在在酒店裡，我陪著你呢。聽清了麼？”

“浩然，我很難過。我想哭。我很壓抑。”

“我們回中國了，我們不在堪培拉了。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懂了麼？”

她的眼睛一直盯著被她扔在鋪著厚厚地毯上的平板電腦。鄭浩然明瞭，走過去將平板撿起來。摁了主鍵，螢幕亮起來。螢幕停留在一封郵件的頁面。

鄭浩然先是看了發件人：Alice。

他不知道這個Alice是誰。他慢慢地往下看。很長的一封郵件。有圖有文字。看完他明白了。Alice就是高雲。和程池離了婚的那位前妻。

圖文並茂的一封郵件。細細講述訴高雲和程池的認識，交往，結婚，生孩子的全過程。

鄭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