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的提問, 木隅的回答是別過頭。
他會有這種反應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根本記不得她是誰,另一種是他並不信任她。
從木隅不斷遊移的目光來看,答案顯然是後者。
阿恬覺得, 這個世上最難的事之一,就是取信於人,畢竟願意相信你的不由分說也會相信,不願相信的磨破嘴皮也白費功夫。更何況,對於仙界中人來說,碧霞元君一直沒消失過,誰知道燭龍都用她的臉做過什麼。
若是換了另一個時點,她也不介意慢慢撬開木隅的蚌殼,可惜眼下她正在被天兵天將通緝,實在沒空餘耽擱。
少女扭頭看了看身後不遠處,瀰漫的煙塵正在散去,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追兵的身影。
「沒辦法了,」她扁了扁嘴,一把提起了離嚇懵只有一步的木隅,「不管怎麼樣,你比我更怕被抓住吧?既然如此,就給我乖乖的。」
「這種被圍追堵截的感覺可真是久違了,讓我想起了令人懷唸的過去時光。」
左手拎著少年,阿恬右手抬起,對著煙霧繚繞的方向一指,環在手腕的火焰小劍立即飛出,在她的手心中化為了熟悉的漆黑長劍,裂紋一樣的銘文明明暗暗,帶著硫磺的氣息。
「不不不,」她彈掉了劍柄處附著的綠意,「這次我可沒打算留手。」
萬劫在她手掌心跳了跳。
「我年幼時曾隨家人觀戲,雖說大多聽不太懂,但唯有一出記憶尤深。」
阿恬喃喃自語道,也不知是說給誰聽。
「那出戲叫什麼來著?」
木隅屏住了呼吸,倒不是因為好奇,而是煙塵散去以後,黑壓壓的一片天兵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正殺氣騰騰的向這裡靠近。
「擅闖天庭的小賊!」為首的天將高聲呵斥,顯然先前阿恬破壞仙宮的行為惹來了更大的麻煩,「還不束手就擒!」
「到底叫什麼來著?」
少女充耳不聞,猶自在努力回憶。
這種旁若無人的反應更加激怒了追兵,只見首領一揮手,黑壓壓的兵將就對著二人沖了過來!
「他、他們過來了!」木隅忍不住發出了驚叫。
「……你這不是會說話嗎?」陰森森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聽的少年汗毛直豎,阿恬見狀輕笑一聲,「我記得那出戲的劇情很簡單,就是一隻天生地養的石猴打上了天宮,將包括玉帝在內的所有神仙都掀了個人仰馬翻。」
什麼?
木隅瞪大了眼睛。
「現實中當然沒有這樣一隻猴子,可我從老早以前就想試一次了,」阿恬繼續說道,語調相當微妙,「如果把這假惺惺的一切都給砸掉會是什麼感覺?」
木隅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反手主動的抱住了少女的胳膊。
「別緊張,」她朗聲說道,「就算你摔下去,我也會接住你的。」
然後她握劍指向氣勢洶洶的天兵。
「煌燁!」
鋪天蓋地的火海隨著劍鋒的軌跡噴湧而出,向著敵人張牙舞爪的撲了過去,灼熱的溫度與水漲船高的火勢都讓天兵們自顧不暇。
阿恬整個人高高躍起,她身體保持著前沖之勢,手中的長劍劃出曼妙的弧度,與其說是揮劍更像是一場舞蹈,每一次出劍都伴隨著低低的龍吟。
她靈活的穿梭於火焰與天兵中間,踏空而行,而在攀升至最頂點的時候,忽然左手一振,將掛在上面的木隅整個人拋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發出了一連串的驚叫,引來了女子銀鈴般的笑聲。
「別著急,別著急!」
她笑眯眯的說道,一腳踏在了最近的天兵頭頂,硬是借力又往高處竄了竄,從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