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沒耐心了。哦對,還有你們的門牌。”他突然站起身,徑直朝門口走去,然後……然後就走了?果然刺頭都是怪胎嗎?
不過,他只是走到門口,掏出一串鑰匙開始撬門牌,三兩下後他將門牌從牆上摘下。回身將一塊被折彎的鐵片用力扔到了室內,然後說道:“來來來,你自己看看,看得出是什麼東西嗎?真是一幫不負責任的傢伙,就連這塊牌子都三年沒換過。”沒想到他來真的。我依舊保持著冷靜,對方說的是事實,在進這個辦公室之前我就是依靠牌子上模糊地偏旁部首辨認的。
“知道了,但我今天剛來,後面會聯絡裝置維修部去更換的。”門牌確實年久失修,但維修部的人通常要提前預約,鬼知道換門牌這種小事什麼時候會有人來換。我現在只想看完這場鬧劇後用一張紙加兩個釘子簡單修一下,工資還沒發呢,天王老子也別想讓我自掏腰包。
“現在就聯絡,這麼繁瑣的程式,你等你退休了都別想換新的。”對方咄咄逼人喝到,我在心裡癟了癟嘴,無奈的從抽屜裡拿出通訊錄,找到維修部的號碼,然後用辦公室的座機撥打了出去。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嘗試了兩次後,還是沒有接通。我對他聳了聳肩,示意自己也束手無策。剛想放下電話,卻被他搶了過去。
“2021年還在用座機?真是有夠復古啊。要我說你別試這個號碼了,技術部那些傢伙們動過手腳。”然後他輸入了一串陌生的號碼重新撥打,在我疑惑的眼神中,這次成功接通了。
“操你媽,說過多少遍別他媽打這個號碼,別他媽打這個號碼,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我們維修部很忙的,你知道嗎!”一接通電話,髒話和責罵就是撲面而來,他沒按擴音,但對方的戾氣不需要音量我也能感受到。“說了要修就預約,我們說他媽幾遍才能讓你們這幫豬腦子記住?你先去領個號,然後把他媽——槓!我操,FendS亮了么雞——自摸!”然後電話被掛了。
“他們就是這樣。”他對我笑笑,卻沒有半點吃癟的樣子。然後重新撥通了號碼。“還你媽的打過來,腦子不好使是不——”
“一群婊子養的死媽雜種,別他媽等著上面把你們分屍拿去餵狗,自己去撒泡尿照照鏡子自己算個什麼雞巴玩意兒!”然後對面一片沉默。他見好久沒人說話,直接拔掉了座機插頭。
除了佩服,還是佩服。如果是我,肯定說不出這種難聽的話。“你可以記一下這個電話號碼,什麼時候心情不好了就什麼時候撥過去痛罵一頓。”他似乎對剛剛的表現頗為自豪,愜意地取出口中的煙彈了彈。“黑咖啡來一份嗎,算是對你的嘉獎。”我對他乾笑了幾下,起身從飲水機裡接了些水衝了一杯速溶咖啡。“咖啡因只會讓人腦子遲鈍,沒法冷靜思考。”他擺了擺手,“那麼,我們的聊天正式開始。”
“你開心就好,不過我還是那句話。”
chapter 1黑箱
這是噩夢的開始,我相信大部分新來的沒有人能夠在這個魔鬼面前保持從容,不露一絲蛛絲馬跡。他絕不是去尋求心理諮詢的,絕對不是。
我本以為接下來會是一場簡單的對話諮詢,按照我對心理醫生的印象,先是問一些像“年齡多大”“從事幾年的工作”之類的問題,然後接連著諸如“是否有自殺傾向”“獨處時是否會感到焦慮”“在做研究時是否會突然撕毀報告”這種毫無意義的提問,最後再套上一句“心理狀態良好,建議保持規律的作息,不要想得太多”就結束了。
然而去他媽的。等到真正需要開口的時候,在他審判官般的眼神下,要說的話被我嚥了回去。很明顯,他沒有要挑出話頭開啟話題的意思,只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抽他那三塊一包的王鼎記,那種眼神使我非常不安。我低下頭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