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侯府靈堂上的白燭微微晃動,偌大的“奠”字下是一口紫檀木製成的靈柩。
不覺間,豆大的雨水從天而降,隨即嘩啦啦地砸落於地,守在屋外打瞌睡的侍衛被雨聲驚醒。
霎時,屋頂瓦礫響起陣陣腳步聲。
兩個侍衛警覺地握住腰間的佩劍,面面相覷,互相點了頭後飛身上去一探究竟。
“剛剛的聲音那麼明顯,人呢?”
“快看,在那!”
隨著另一個侍衛指的方向,是幾個模糊的黑影上躥下跳。
“追!”
正當他們冒著大雨追人的時候,靈堂的門被人輕易推了進去,回頭又小心翼翼地把門關好。
藉著燭光,可以看出那人一身夜行衣,戴著黑麵具,收斂著步音,鬼鬼祟祟地四下觀望。
確認無人後,這人目的明確地往木棺走去,手停在棺蓋上奮力一推才開了個縫,還未看清裡頭躺著的人,後邊的房門突然被踹開。
黑衣人猛地回頭,一群持劍的侍衛蜂擁而上。
不多時,一陣刀光劍影,屋內零零碎碎的物品東倒西歪。
只聽得“砰”的一聲,煙霧四起,侍衛們盡數捂著口鼻,抬手揮揮眼前的霧氣。
待霧退散,夜襲的人早已消失不見。
“頭兒,還追嗎?”
其中一個侍衛看向門外緩緩走來的無心,“那個人看著挺壯實的,交手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他的掌心處有一道不深不淺的疤痕,似是小刀所傷。”
最後一句引起了無心的重視,忙不迭地問道:“是左手還是右手?”
“右手。”
聽到回答,無心的神情驟然一變,小聲喃喃道:“會是他麼……”
侍衛有些摸不著頭腦,“頭兒,是追還是不追啊,不過人都已經跑遠了,我看……”
話未說完,窗外一道黑影一閃而過,侍衛頓時跟著黑影的方向衝了出去。
“你們幾個也跟上去看看。”回過神來的無心連忙吩咐道。
一炷香過後,侍衛們空手而歸,一個個精神不振,唉聲嘆氣。
看他們這樣,無心倒是鎮定,“跑了便跑了吧,總歸外頭下著雨想追上也難。”
“剛剛那個應該不是與我們交手的人,兩人身形著裝不一樣,一個戴著面具,一個戴著面紗。”
“看來不是一路人。”無心沉思道。
想也不是,畢竟那個戴面具,手掌有疤痕的男人他認識,絕不可能與另一波人有牽連。
“既然相府那邊的人沒見到我本人,明日定會借別人之手來驗棺。”
密室裡,沈南初負手而立,背對著無心,唇角微微上揚。
“這老頭疑心真重,巴不得看到棺材裡切切實實躺著您才肯放心。”說著,無心還翻了個白眼。
“所以陛下才不敢小瞧他啊。”
李不成這人,明面上慣會裝糊塗,表現得沒腦子一樣,實則精的跟猴似的,一點風吹草動都要盤算。
倘若他只做個純臣,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可惜了……
擺手讓無心退下後,轉頭往裡間行去。
越過屏風,只見赫連故池墨髮披散,側躺在臥榻上,單薄的褻衣微微敞著。
腳步聲越來越近,赫連故池合著的眼睫輕輕動了動,搭在腹部上的手有意無意地撩開胸前的衣襟。
“要是著涼為夫可不管了。”沈南初無奈地搖了搖頭,坐上了旁邊空出的位置,俯身往裡頭抓了一層被褥,貼心地為他蓋上。
事情沒有按照預想之中的發展,撥開衣襟的手不爽地停下,輕哼了一聲,依舊閉著眼,不悅地翻了個身。
沈南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