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無心讓人放出鎮遠侯府昨夜遭遇夜襲的訊息，沒多久的功夫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這個事。

就連皇帝也驚動了，派了天機閣的人過去查驗。

不覺間，侯府圍滿了人。

向於正帶著人在現場勘察，昨日打鬥的痕跡都還在，場面依舊混亂不堪。

這時突然有個尖銳的男聲在人群中喊道：“看起來並未丟失一物，倒不如先看看棺材裡的人還在不在，是否完好。”

此話一出，迅速引起躁動。

“說的沒錯，萬一賊人就是衝著沈侯來的呢。”

向於走向靈柩，掌心略有遲疑地停置棺蓋處。

“向指使，還猶豫什麼，開棺吧。”

眾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著向於手下的那口木棺。

向於抬眸掃過一圈在場的人，隨即垂下眼瞼，原本搭在棺板上的手適時抽回，“開棺驗棺還需請示聖上。”

“這……”

圍觀的人面面相覷，對於向指使的話誰也不敢反駁，搬出皇帝來還能說什麼呢。

但也有不怕事的。

“事發突然，向指使何不先斬後奏？畢竟事關重大，耽擱了保不齊有人偷樑換柱，亦或是趁機再動什麼手腳。”

聞言，大夥紛紛點頭，甚覺有理。

“大家都看著呢，難道向指使是不敢嗎？”

咄咄逼人的態度像極了相府的作風。

向於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轉頭對身邊的天機衛說道：“開棺。”

話落，沉重的棺板被兩人合力輕輕一推，看熱鬧的伸長了脖子往裡頭瞅了瞅。

只見裡頭躺著的確確實實是斷了氣的沈南初，不由地一陣唏噓。

有的看不到的愣是往人堆裡擠去，跌跌撞撞地碰上了棺材口，差點裁了進去，一隻手不知不覺碰上了沈南初的脖頸，收回時有意無意地探了探口鼻的氣息。

看似無意的動作皆入了向於的眼底。

他也並未上前阻撓，裝作沒看見地瞥向別處。

接著，兩三名天機衛有模有樣地上前將圍著的人勸退，順勢查探了一動不動沒有血色的遺體。

“都確認了？”

沒有溫度的聲音打破了一片喧譁。

眾人看了看面癱臉的向於，人長得是不錯，又高又壯。可惜了不苟言笑，立在那有種不怒自威的即視感，一開口就不禁讓人後退幾步。

“還有什麼疑問？”這回臉總算有了表情，不過是蹙著眉，顯得有些不耐。

問這話意思也明顯，確認完畢就趕緊散了，省得擾了靈堂清靜。

有識相的開口道：“還是散了吧，本來就不該來湊這熱鬧的，禮數都亂套了，我先走了……”

聽到這話，眾人陸陸續續地帶著歉意離開，可憐人都死了，還要被這麼折騰。

午後，日頭正好，不是很曬。

赫連松雪抱著步月出了門，先去了醫館，出來時提著幾袋藥材，轉頭又進了附近的茶樓落座。

三三兩兩的茶客談笑風生，掌櫃的也相當清閒，樓上的還能聽小曲，不過這個時辰大多有事忙，來的人少了些。

小二面帶微笑地為客人端茶倒水，忙前忙後，有時遇到闊綽的貴人還能收到點小費。

見到身著華服的女人懷裡抱著孩子坐在最前邊的靠窗位，連忙上前將一旁的屏風拉開，恰巧身後傳來一道沒有起伏的聲音。

“小二，一壺烏龍。”

扯著屏風的手適時一頓，扭頭輕笑道：“馬上來。”

聞聲望去，赫連松雪一眼就認出了來人，微微點頭笑著打了個招呼：“向指使。”

瞧著這二位似是相識，小二也不攤開屏風，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