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況是這樣的,陳勝不是喊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嗎,當時陳縣的豪傑及父老緊緊地抓住了這話,力爭遊說陳勝,強烈要求他稱王。稱王當然正合陳勝心意,於是陳勝便把張耳和陳餘召來,裝模作樣的問他們對陳縣人遊說他稱王這事有什麼看法。
陳勝這招就叫作戲。張耳和陳餘是名士,只要倆人公開表態支援,眾望所歸的藉口自然就成了個人野心的粉飾品,那麼理所當然的,自立稱王就會成為在太陽底下,經得住陽光檢驗的大好事!
陳勝打的這個大算盤實在太美妙了,但美妙的泡沫往往經不住一縷陽光的考驗,他首先就過不了張耳和陳餘這一關。張耳和陳餘一致認為,陳勝這招急功近利之術,只能滿足陳縣百姓那種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心理慾望。但是,如果真要以被擁戴就要走向自立稱王之路,那麼他付出的成本將是殘酷的失敗。
於是,張耳和陳餘擺出名士的遠識卓見,建議陳勝緩稱王,廣結友,待時而動。他們的理由如下:將軍您幹掉暴秦,當然是舉國同慶之事。但是,現在天下還很亂,勝敗還無法定下來,您就自稱為王,恐怕天下人都覺得你太自私了。不如你就慢一點稱王,引兵殺向咸陽,徹底掀掉秦朝的鐵鍋。同時,尋找六國後代,立他們為王,這樣就多多為秦國樹敵,為敵人樹敵,其實就是替自己增加力量。人多肯定是好辦事的,只要敵寡我眾,那麼天下就可以控制在手裡,那時候你想稱什麼王都是不成問題的。
張耳和陳餘這翻話,沒有愧對他們頭上那頂“名士”的帽子,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他們的見解十分正確。歷史也充分地證明了,稱王這等事就像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想喝好湯,你就耐下心來慢慢熬。千年之後,朱元璋舉軍起義抗元時,當時各路起義軍紛紛稱王,朱元璋也對臣下問和陳勝同樣一個問題,那就是該不該稱王。
謀士朱升送朱元璋一句話:“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朱元璋深以為然,決定不趕稱王這股浪潮,果然躲過元朝的打擊,並一直笑到最後,最終建立起了兩百多年的明朝大業。
可陳勝不是朱元璋,他不僅是一個心急的人,更是一個自以為是的人。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我稱王是為了誰?還不是想給天下那些沉默的大多數樹立一個好榜樣,為他們悲慘的命運指出一條出路。我也曾說過,王諸將相寧有種乎,誰規定一定要六國之後當王才能除掉暴秦,別忘了這裡是我的地盤,我的地盤聽我的,誰勸都不頂用,稱王是鐵定的了。
於是,不信邪的陳勝立即否定了張耳和陳餘的建議,立即啟動了自立稱王的病毒程式。可歷史從不以個人意志為轉移,後來事實是,陳勝倉促稱王,倉促被滅,曇花一現,開了中國歷史上農民起義首舉必敗的先河。
這真是一道可怕的歷史魔咒,自陳勝之後,不管哪個朝代,每每總是首難者倒下,反而是後來者踏著鮮血勇往直前,成了最大的最益者。
可歷史從來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時,張耳和陳餘首計不成,就知道大事不妙,陳勝靠不住,那隻能另立山頭了。可問題是,另立山頭,那得有兵。
當然了,沒兵可以向陳勝借,就看你會不會編藉口。對張耳和陳餘這種一等一的謀士,藉口就像樹上的楊桃,摘甜摘酸那都是舉手之勞。既然時不待我,那就上陣吧,這次輪到大哥靠後站,小弟陳餘登臺表演。
於是,小弟陳餘提著一顆所謂赤誠效勞的心,對陳勝又獻上一計,大王您只顧率兵向西攻打咸陽,可是黃河之北的大片土地還沒有收復,我曾經在趙國生活過,比較瞭解那裡的情況。如果您願意給我一些兵力,我願為您北上拿下趙國。
這才是領導的好員工嘛,要懂得急領導之所急,拍領導之所想。好樣的陳餘,我覺得你的設想和思路都很不錯,符合當下歷史潮流,更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