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皇帝也極體面的給了他一個江州織造司的差事。
江州富庶,織造司地位比不上京中,卻閒適安逸,尊貴富足。
到了江州,孫農掛著織造司的名頭,卻幾乎不管事,隱居鄉下老家。
在家鄉廣建善堂,修橋鋪路。
水患嚴重,掏了自己攢下的棺材本賑濟災民。
並且曾上書隆慶帝,奏請減稅。
在沈家叔侄惡行傳遍天下時,孫農這些行為,便對比得如白蓮般純善。
絹娘蹙眉不知道為什麼趙鯉她們那麼慎重。
她做人沒兩年,只比阿水大一歲,哪曉得人類的彎彎繞繞。
只道:“孫公公還出資修建了杭堤呢!”
這年頭,出錢修橋鋪路在百姓眼裡,就是善人。
趙鯉長嘆了口氣。
“就是這樣,才更麻煩。”
孫公公為人稱道的行為中,被百官讚頌的一項是在水患那一年,上奏陛下,體恤百姓,請免當年織戶稅務。
現在,黃明堂醉言卻道,孫公公不要加稅。
趙鯉倒是希望黃明堂只是貓尿喝多在胡說八道,但白日那場火災實在讓人不敢忽視。
還有……
聯想那場對多子鬼母的祭祀,趙鯉猛地攥緊拳頭。
嚴焱似乎意識到自己上了賊船下不去,顫巍巍舉手道:“幾位,你們知道江州靖寧衛百戶孫元是孫公公義子的吧?”
靖寧衛極可能有內鬼,你們知道的吧?
嚴焱沒直說,但期盼的小眼神不容忽視。
宮戰點了點頭:“知道!”
不知道,他今日也不會費力偽裝前來了。
嚴焱的發言,讓趙鯉留意到她,問道:“阿焱,江州城稅賦可有什麼新舉措?”
她抱著些希望問嚴焱。
但嚴焱哪曉得這些,正要搖頭,一個粗糲的聲音道:“我……或許知道。”
宮戰和鄭連一驚,循聲找去。
卻見一個胖乎乎的霧氣團子,緩緩凝聚。
灰白霧氣絨毛一樣輕動,目測手感極佳。
一雙水汪汪藍眼睛,就是鄭連看了都心一軟。
心想這是什麼珍奇異獸,若是送進宮裡去,陛下不得擼禿。
只是下一秒,珍獸小可愛濾鏡打破,鄭連和宮戰聽見這玩意用摳腳大漢的聲音說道:“阿焱值夜時,我便出去玩。”
“織造司一個官吏,娶了一個貌美小妾,那日正摟著小妾溫存閒話,叫我聽到了些東西。”
宮戰本能地覺得不對勁。
這玩意去玩,聽見人家和小妾溫存……
它是去玩什麼?
發現盲點的宮戰,終是沒問出口。
阿水道:“那不濟事的小官,對身嬌體軟的小妾說,宮中有人要過生辰,皇子還要大婚,貴人指定要什麼緞,織造司歲造不及。”
重點錯誤的阿水費力思考著:“還說,什麼今年要加稅。”